「豆豆……」
紫蘇害臊、羞紅臉想推開袁逵倵,他卻收緊懷抱牢牢環住,邪惡地說:「這次你不必拜託我順應她的要求,我很樂意。」
第九章
「……經過了許多年,小男孩長大了,回到了故鄉,才發現他一直尋找的青鳥其實就在身邊,只是他忽略了。這個故事就是告訴我們要珍惜身邊的幸福。」紫蘇合上童話書。「好了,你該睡覺嘍。」
紫蘇吻了一下小豆豆道晚安,小豆豆張開手臂朝房門口說……「舅舅也要──」
一手撐靠門框上的袁逵倵在紫蘇的暗示眼神下,施施然走進房裡,彎下身,被動的讓小豆豆印上濕濡的吻。
「晚安,眼睛閉上,快睡。」他權威命令,反身握住紫蘇的手,關燈、帶上門。
他牽著她的手往二樓的露台!
微涼的夜風拂過紫蘇發湯的臉頰。從他在廚房吻了她之後,她的臉頰一直維持著燒湯的溫度,燦爛異常的眼眸一對上他,不自覺就流露出羞赧光彩,洋溢幸福的笑一直掛在唇角。
仰望夜空中皎潔的圓月、滿天星子,她心中溢滿完美的滿足感,啊……幸福的喟歎。
袁逵倵自背後摟著她,下顎放鬆的頂著她的頭頂,紫蘇突然仰頭,盯著他令人感覺堅硬固執的下巴,以一種美夢成真的夢幻語氣:「你真的愛我!」沒有疑問,只是驚歎這竟是事實。
「傻瓜也有開竅的一天。」他似笑非笑地睨睇。
「你都不直接說,害我擔心了好久──」她埋怨的噘嘴。
「笨蛋,這種事叫我怎麼說。」他的眼閃過靦腆。
「你剛剛不就說了?」紫蘇嘟嘟嚷嚷。
「那是回答問題,不一樣。」
「那……如果我一直沒想通,你會不會跟我說?」
「不會。」
「為什麼?」
「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他嗤了一聲。「你愛我不是嗎?」
紫蘇唔了一聲,不知想到什麼,低下頭半天,悄聲問:「你什麼時候發現……愛我的?」
「不知道。」袁逵倵端出酷臉,女人就愛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紫蘇鼓著雙頰,沉吟片刻,故意報復的開玩笑道:「一定是你愛我太久了,才會不記得,對不對?」
「也許……」他遙望遠方。「我是孤僻、冷漠、沒有同情心的人!」
「誰說!你只是以一種獨特、不容易被察覺的方式,表現你對人的關心,你一直在照顧我,以你的方式──」她突然間明瞭。「愛我。」
「你是唯一,唯有你才能讓我展現這一面。」他攫住她溫柔辯護的雙眸,口氣轉為憤慨:「我成功的讓那三個女人放棄煩我、管我,可是卻怎麼也無法趕走你,你一直在那裡。」
「奶奶說你一個人會孤單呀……你需要我……」紫蘇委屈的說。
直到她出現,他才瞭解生命中的孤單。
「她說的沒錯,我需要你。」
紫蘇反身抱住他的腰部,咬著下唇,輕吐情意:「我也需要你呀。」
他沒說話,只是用力抱緊她,好一會兒,才低啞說:「你是個傻瓜才會愛上我。」
紫蘇感覺得到他心中的愉悅,她磨蹭他的胸口。
「傻瓜,有人愛就好,嘻嘻……啊!我知道你怎麼知道我愛你了!」她猛然抬頭徵詢看他。「是那天,我喝醉的那個晚上!對不對?」
他一翻眼,忍俊不住。
「你現在才知道,那個晚上你不僅偷吻我,還跟我表白。」
紫蘇雙頰紅上加紅,嗔怨地說:「都是你啦!那瓶酒本來是為你預備的,誰知道……誰知道……」
她記起那時他說的話──「我不需要這樣的你」。
那句話讓她傷心了好久,忍不住埋怨他:
「你實在應該早點讓我知道的,不必等到我說了才告訴我。」
「不先確定,我絕不會說的。」
「為什麼?」紫蘇不瞭解。
「我怎麼知道你這個傻瓜是不是因為對奶奶的承諾,而接受我?」
「我才不會用感情來報恩呢。」
「是嗎?」他明顯不信,他非常清楚她有顆柔軟的心。
「我只會因為愛你而愛你!」
☆ ☆ ☆
紫蘇到了機場才知道,這次的日本行,還有一位袁逵倵公司的日文秘書林瑩同行。
袁逵倵替她們做了簡短的介紹。林瑩給人的第一眼強烈印象是專業、能幹的外表,令人有些敬而遠之;所以,當她對紫蘇露出和善的笑容時,紫蘇心裡著實大大鬆了一口氣。
林瑩對紫蘇有掩不住的好奇。她並未被告知有第三人同行,看紫蘇一身休閒的觀光客裝扮,及與袁逵倵熟稔的態度,不免讓她產生猜測──她就是傳言中,在烤肉大會出現的女子?
上飛機後,她們沒有機會交談,林瑩的位置剛好跟他們的各在機艙左右兩側;這班飛機將在中午抵達東京成田機場,他們立刻得趕往會議現場。
飛機起飛不久,空中小姐立刻開始送餐。這一頭,林瑩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就閉目養神;另一頭,紫蘇正跟袁逵倵說著話:
「我可不可以跟她要瓶冰啤酒試試?」
「你別想。」
「看人家喝起來很暢快。」紫蘇觀察隔著走道的日本先生。
「啤酒也含酒精,你不怕又頭痛?」
紫蘇想想還是放棄的好。
「休息一下,還有兩個小時。」
「嗯。」紫蘇自背包掏出一個長方形抱枕似的小枕頭。
袁逵倵看她一眼。
「這次記得隨身攜帶了?」
從英國搬回台北時,紫蘇不小心把小枕頭也打包進搬家公司的紙箱裡,足足等了兩個禮拜才睡了一場飽。
「戀物癖。」袁逵倵側過頭。「應該設法改掉。」他計較的是,不樂見她一少了小枕頭就睡不好。
「我知道,」有了上次痛苦的經驗,她正試著改變習慣。「在家我不用這枕頭了,是因為擔心住飯店睡不著,以防萬一才帶的。」
紫蘇帶著懷念撫平小枕頭上的皺折。
「你大概不知道,這是我到袁家使用的第一個枕頭,讓我戀戀不忘、依賴的,也許是那份初次感受到的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