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嚴鈺突然猛地回身,雙眼迅速按住眼前的人影──她就在他的眼前!一身白裳,婢婷玉立,像個不沾凡塵的仙子!
嚴鈺像被定住身似的呆站在那裡,令柳伶兒傍徨不安。她鼓起勇氣,吶吶地問:「你不高興看到我啊──」話聲末落,她已處在嚴鈺熱切的摟抱中。
「真的是你!」嚴鈺雙手佔有地摟近她。
看到他狂喜的表倩,仰伶兒才放下心,滿足地貼著他熾熱的胸膛,允諾道:「是我,我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你身邊了!」
嚴鈺堅定地抬起她的臉,語氣凝重地問:「是誰捉走你的?」
他立誓絕不放過捉走伶兒的人!
「沒人捉走我,是我大伯帶我去崑崙山找『雪蠶』。」
「大伯?」嚴鈺感到驚訝。
「我告訴過你,我大伯到西域去了,你還記得嗎?其實這些年他都待在崑崙山修行。十年前,大伯輾轉收到二伯托人帶給他的畫,大伯解開晝,畫裡還夾了一封二伯寫的信;信裡,二伯只提到這幅畫關係重大,恐遭來殺身之禍,請大伯代為保管。大伯擔心家裡出事,就趕回宜昌老家,可是人遲了,爺爺他們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大伯從街坊處得知柳家只剩我跟爹兩人,就四處打聽我們的消息,直到去年才查到我的下落。他聽令狐大夫說只有崑崙山的『雪蠶』才能救我,大伯知道上山的快捷方式,能避開封出的大雪;那夜你離開後,我睡著了,大伯就溜進來帶走我。」
「他應該告訴我,讓我陪著你去!」嚴鈺怒聲說。
「大伯他不喜歡你,所以偷偷帶走我……」柳伶兒畏縮地告訴他。
「為什麼?」嚴鈺雙眉糾結,臉色難看。
柳伶兒羞澀地說明:「因為……因為……他不喜歡我們沒有成親就……在一起,他認為這都是你的錯……」
這是什麼理由!?嚴鈺愕然。他連伶兒的唇都沒碰過,怎麼能說他們在一起?就為了這樣荒謬的想法,讓他跟伶兒分離了一年?
嚴鈺對柳伶兒的大伯有說不出的氣憤!他咬著牙問:「他人呢?」
「我大伯?他不肯跟我來。」
嚴鈺繃著臉,陰沉地思忖,幸好他沒來,否則難保他不會不顧輩分地揍他一頓出氣。
柳伶兒再怎麼遲鈍也看得出嚴鈺對她大伯沒有好感,她極力補救兩人的關係:「大伯人很好的,你跟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他帶我到崑崙山去,用了快半年的時間才解去我中的蠱毒,後來──」
「半年的時間就解去你身上的蠱毒了?」嚴鈺緩慢地重複柳伶兒的話,眼神閃著危險的光芒。
「是呀!」柳伶兒毫無警覺地點頭。
「他為什麼拖到現在才送你回來?」嚴鈺忍著氣又問。
「我請大伯送我回來,可是大伯說他跟你約好一年後見,還有半年的時間,我應該先學會上等的輕功,再回來比較好。」
「為什麼?」
「因為……呃……」柳伶兒迴避地低下頭,心裡嘀咕著:這可不能說,說了融哥哥一定會不高興的。
「說!」他的語氣是強勢的。
「我說……你可不能生氣哦!大伯說男人不可靠,也許有一天你……會打……呃……欺負我,如果我學會輕功就……能跑得遠遠的……」柳伶兒小心地瞧瞧嚴鈺,看見他臉色鐵青,繃緊的臉頰微微跳動,還以為他難過自己被誤會了,立刻湊近他強調地說:「融哥哥,大伯不瞭解你,才會誤會你,以後他慢慢就會知道你的為人──」
嚴鈺從喉頭迸出聲音:「不准你再見他!」他霸氣地攬著柳伶兒的腰朝馬匹的方向走。他要立刻帶伶兒回宮,絕不再讓伶兒那個該死的大伯有機會離間他們!
到了繫馬的地方,嚴鈺才放開柳伶兒。
被他旋風般的動作轉得頭量的柳伶兒,總算回過神,搞不懂狀況地追問:「為什麼?我跟大伯約好明年在這裡見面的。」
「他休想再見到你!」嚴鈺厲聲大吼。
柳伶兒嚇楞了,眼角霎時流下兩行清淚:「我不懂,他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什麼我不能再見他……」
「他不是你唯一的親人,等我們成親以後,我就是你最親的人。」
「可是我們成親以後,大伯還是我的親人呀!」柳伶兒淚汪汪的眼眸可憐兮兮地望著嚴鈺。
嚴鈺堅定地告誡自己,什麼都可以答應她,唯獨這件事必須堅持到底;但隨著柳伶兒緩緩落下的淚水,他的決心一寸寸融化──不行,絕對不能心軟答應她!
「不准哭了!」嚴鈺抬起仰伶兒的下巴,猛然貼近她。
柳伶兒條地止住啜泣,兩眼圓睜,雙唇微張,訝然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嚴鈺那仿拂要吞人的目光,她體內升起莫名的燥熱,紅艷的舌舔過變得干的唇……
嚴鈺眼光隨之變得深遂,難以自制地盯著她沾上水氣的柔嫩紅唇,啞聲命令道:「現在我要吻你,不許你再昏倒──」
他的唇迅地掠奪住柳伶兒柔潤的唇片,吞沒她不及發出的驚喘……
這時,柳伶兒心中早忘了剛才發生的爭執,畢竟那是一年後的事,還有的是時間可以商量呢!
☆ ☆ ☆
一年後,柳伶兒還是沒能如願見到她的大伯。嘿!別怪嚴鈺不近人情,因為柳伶兒當時帶球跑,嚴鈺怎麼可能讓她去見柳中堂?要是柳中堂唆使柳伶兒逃家,那他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