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那個一個月後,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媽媽,沙沙,心心玩。」小女孩玩膩了球,視線溜上了公園裡的沙堆,甜甜的童音連話都說不清楚,孩子的奇怪語法,只有朝夕相處的媽媽才能理解。
「心心想去玩沙堆嗎?」田彤望了眼不遠處的沙堆,那裡的確有好幾個小孩子正開心的堆著沙堡。
「好,心心去玩。但是要小心唷,不能把沙子放進嘴巴裡哦。」不管小女孩聽不聽得懂,田彤還是細心的交代著。
「嗯,沙子,嘴巴,不可以。」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頭,咚咚咚地便掙脫了媽媽的掌心,跳進了沙堆裡。
看著寶貝女兒開心的模樣,田彤不禁也跟著笑了。
她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跟附近的媽媽閒聊,趁著下午的休息時間,陪著女兒曬著太陽,直到皮包裡的手機響起了音樂。
「喂,你又在陪心心曬太陽 ?」話筒裡傳來好友的聲音,心心寶貝的乾爹乾媽不少,盈盈更是其中的乾媽第一號。
「是呀。」情不自禁伸了個懶腰,這就是田彤日復一日的平靜生活。
「……呃,那今天外頭的太陽大嗎?」很明顯地,這女人是在沒話找話講。
「太陽?還好,還滿舒適的。」點了點頭,田彤乖乖地回答了。
猜也猜得出盈盈大概又和她家那口子吵架了,才會心煩的打電話想找人說話,田彤被煩的很有經驗,也就見怪不怪了。
「是嗎?那、那今天心心寶貝穿了什麼樣的衣服?」
「衣服?心心今天穿了紅色小洋裝,你買給她的那件。」
「還紮了兩隻小辮子?」盈盈像是有千里眼,連心心的髮型也猜中了,這不禁讓田彤愣了一下。「是呀,兩隻小辮子。」點點頭,田彤下意識的望望附近,看盈盈是不是故意躲在附近捉弄著她,畢竟那女人經常有驚人之舉。
「你在哪裡?到底打電話給我幹嗎?」田彤防備的問著。
「我……我在你常去的公園附近,正要去找你。」盈盈呵呵笑著,笑得有點心虛。
「紅色小洋裝,裙擺有蕾絲花邊的那個,還紮了兩隻小辮子……是小辮子,不是旁邊兩束小馬尾的那個……」盈盈莫名其妙的重複著奇怪的事情,田彤雖然聽不懂,但卻隱隱的覺得有古怪。
尤其是,心心身旁的小女孩的確也穿了一件紅洋裝,紮了兩束小馬尾。
「你在公園裡對不對?」田彤瞭然的怪叫:「別玩了,一把年紀了還玩什麼躲貓貓。」田彤雖然四處望著,但眼神卻依舊不時的回到寶貝女兒的身上。
「別再回頭看心心了,我幫你盯著她。誰規定年紀大了就不能玩躲貓貓,你快來找我,找著了送你一份大禮。」
盈盈的聲音聽起來有抹著急和心虛,讓田彤不禁好奇的當真四處尋起盈盈的身影。
突然間,眼角瞥過了一抹西裝筆挺的熟悉身形,田彤愣了一下,揉揉眼再瞧,卻什麼都看不見了。
那男人的身形好熟悉,雖然熟悉,但卻讓田彤一時之間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一個男人?他穿著西裝,樣子好熟悉,是不是我們認識的人呀?」
田彤拿著話筒找盈盈,一邊好奇的掛念著剛剛那匆匆一瞥的身影。
「……穿西裝的男人這麼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盈盈的聲音聽起來更心虛了,她不自覺的放大了音量,卻也因此讓田彤循著聲音找著了她。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田彤掛上了話筒,莫名其妙的望著老友。
「……沒什麼啦。」盈盈訕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找著。
幸好,那男人的動作也不慢。
「你剛剛說了,只要我找到你,就會送我一份大禮。」田彤攤出嫩白的掌心。
「拿來,什麼大禮?」
「大禮……」熊盈盈嘿嘿笑了,望望田彤,又望望她身後的心心寶貝。
「送你一個老公,送心心一個爸爸,這禮……夠大了吧?」她心虛的指向田彤的身後,為了老友的終生幸福,盈盈不介意當一次出賣朋友的壞人。
「老公?」田彤回頭,驚訝的發現心心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中。
而那個男人,熟悉的……像噩夢!
「盈盈,你……」竟然出賣她?田彤才正想轉身搞清事情始末,沒想到,盈盈早已動作迅速的一溜煙跑了。
不得已,田彤只好回過頭面對眼前的噩夢,因為,噩夢正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不要怪她,是我拜託她幫我的。」
噩夢開口了,聲音依舊低沉的一如田彤的記憶。
不不,她沒有任何關於噩夢的記憶。田彤甩了甩頭,忍不住糾正了自己。
「我不認識你,先生,請放下我的孩子。」她想逃,可是為了孩子,田彤還是戴上了面具,淺淺笑著。
「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噩夢……不,藍亦凡蹙起了眉頭,即使知道她會裝做不認識他,但仍是忍不住的歎氣。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請把我的孩子還我。」田彤閉上了眼睛,僵在唇邊的笑容幾乎快消失。
她不認識他,不認識,所以她不要為了不認識的人生氣……
即使,男人的一句知錯,讓田彤壓抑在心底兩年的怒火徹底引燃。
「不還,她也是我的孩子。」藍亦凡抱著懷裡胖胖暖暖的小身子,心底鼓漲了抹不知名的暖暖情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情緒。
「心心,叫爸爸。」他不自然地逗著女孩,藍亦凡知道自己從現在開始,該學著怎麼當一個爸爸。「叔叔好……」看見男人對她笑著,心心也自然地露出了甜笑。
女兒的笑容溫暖了藍亦凡的心,但她開口的稱謂,卻叫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別白費心機了,我女兒沒有爸爸,她爸爸早在兩年前坐飛機撞山死了,在她的觀念裡,只有叔叔,沒有爸爸。」
田彤哼了聲,她寧願當他撞山死了,也不願接受這男人逃到美國,兩年不聞不問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