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了。」吶吶的點了點頭,江凝寧默默的將他一片心意全收進了餐盤。
他就是這點溫暖了她,也害她賠進了一顆慘不忍睹的真心。
「你別誤會,真的……只是因為東西難吃,我沒有別的意思,別因為這樣又愛上我。」
有絲絲不打自招的嫌疑,惱羞成怒的攻擊便是最好的防衛。
他只是成了習慣,沒有其他多餘的意思,一切只是要不得的習慣,只是習慣而已。
喃喃的,不知是在提醒自己……還是在提醒著她,凌子皓加快了扒飯的速度,尷尬的只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整理一下心中翻覆的糾結矛盾情緒。
在聲聲場匙碰撞餐盤的清脆樂音之中,兩人都沒再開過口。
原本漸行漸遠的兩人,似乎繞著、繞著,又轉回了原本的方向,似乎還是離不開原本的軌道。
那原本終將合而為一的軌道。
第八章
平順的生活、平淡的約會,雖然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但江凝寧卻很滿意這樣的生活。
天天就是醫院和工作兩頭跑,偶爾和小王約約會,只要不見到凌子皓,江凝寧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平靜的。
「你真覺得這樣就是愛情?」
剛剛和小王看完了電影,自以為沉浸在幸福的愛河中,沒想到卻聽見小王發出了震天的疑惑。「要不然呢?」
一輩子沒體會過愛情真滋味,江凝寧實在無從學習和比較。
雖然、雖然……她還記得當初自己對凌子皓的深刻悸動,雖然她從未對小王有過同樣的感受。「當然不是。我們這樣怎麼可能稱得上是愛情呢,這實在是大污蔑愛情的偉大了。」
小王怪裡怪氣的堅持著,有時候,江凝寧都會忍不住覺得小王的愛情觀都遠比她來得夢幻。
可能是那時候受創大深了吧!
「那我們究竟算什麼?」歎了氣,江凝寧也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
如果他們不是情人,如果連小王都無法和她來電,那……那她到底該怎麼辦?
「朋友。」對這個答案十分肯定,他們只會是朋友,不會是情人。
「朋友?」雖然有些悲哀,但想想也是。
交往了快一個月,他們除了看電影、喝咖啡外加吃飯之外,任何情侶該做的功課,他們倒是一樣都不曾實行過。
為什麼呢?她已經變漂亮了不是嗎?難道是小王之前的印象太過深刻,還是揮不開她過往醜女的包袱?
「其實,嚴格說起來。我們連朋友都稱不上,畢竟……我們都曾喜歡上同一個……男人。」
小王的話像晴天霹靂,炸醒了江凝寧的美夢,也炸出了所有疑惑的解答。
難怪呵,難怪她老覺得小王像好姐妹,原來……真的是其來有自。
淡淡的抿了嘴輕笑,突然覺得放輕鬆了好多,雖然心底有些淡淡的失落,但感受並不太深刻,畢竟小王也算得上她心目中的好「男人」。
「凌子皓?」對這答案根本不需要懷疑,畢竟那壞男人的魅力無遠弗屆得讓男人、女人都為之心動。
小王點了點頭,眼神古怪的膘向窗外。
「看來,我們真的和他很有緣。只是不知道有緣的是你,還是我?」
順著小王的眼光望去,正好看見凌子皓那台熟悉的大頭賓士車停在對面,也正好看見他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臂,走進了對面那間昂貴的餐廳。
「就算有緣,也只是孽緣。」淡淡的別過了頭,不想讓自己費心思的追著那男人的背影打轉。
雖然……那女孩的背影莫名的讓江凝寧十分熟悉,但又如何,反正只要是有關凌子皓的一切,她都沒興趣知道。
「其實,你是幸運的女孩。」咬了口蛋糕在嘴裡,小王突然對著她神秘兮兮的笑著。
「我一直覺得他對你並不單純,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單純。」表情有些忌妒,原本小王是不想說的,畢竟他們曾經是情敵。
就像這個攸關他性向問題的秘密一樣,要不是她實在對愛情誤會得太過嚴重,小王根本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是呀,特別壞。」真的很想大聲喊出自己心中並沒有任何期待,但是她辦不到。畢竟,即使努力讓自己雲淡風輕了,但男人的一舉一動、任何消息,還是輕輕的就能牽動江凝寧丁最細微的感情,無法遏止。
終究是中毒大深,一時解毒不易?
「其實那晚你突然失蹤離去之後,他真的曾經找過你,在花蓮的大街小巷中一步一步的慢慢尋找。而且只要醫院有任何年輕女孩送醫急救的消息,他也一定會關切的問上幾句,深怕你會不會又突然昏倒在路邊……」
小王一點一滴的慢慢將實情告訴江凝寧,也看著她的臉色漸漸地黯了下來。
「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他以為她會開心的,畢竟,那是一個男人最真心的對待。
「開心?我哪一點值得開心?那一切只是他的愧疚感在作祟而已,我為什麼要開心。」
口氣冷冷的,幾乎沉到了冰點。
江凝寧突然覺得自己陷入了五里雲霧之中,被男人莫名其妙的舉動給搞得一頭霧水。
他到底想要怎麼樣?趕她走,又大街小巷的找她,每每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刀子嘴模樣,卻又老在細微的地方表現出小小……卻動人的溫暖?
他到底想要她怎麼做?想要大家怎麼樣呀?
一連串疑惑重重的壓著她,沉重的讓她幾乎喘不過氣。江凝寧甩甩頭,一點都不敢再有期待,畢竟,期待之後……往往都是另一波更大的傷害。
「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問個清楚?」
小王隨口的提議讓江凝寧瞠大了雙眼,找他問清楚?她還能再找他談這件事情嗎?她……還能有期待嗎?
「我跟著凌先生已經好幾年了,他說話永遠是心裡想三分,嘴上不饒人的說了十分,而且,有太多太多的女人接近他是為了他杉南集團長的地位,真的能忍受他那個壞脾氣的,倒是一個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