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她淡淡的回答了他。從來不曾對惡魔笙有過這樣的態度,但茵茵現在心頭的不舒坦,卻讓她管不了這麼多。
她很不舒服,極度的不舒服。因為心理影響了生理,所以她的胃,也跟著不舒服了起來。
金童玉女、金童玉女、金童玉女、金童玉女……
更何況,現在茵茵的腦子裡,全被這四個字擠得滿滿,擠得她一肚子怒火,也燒疼了她,原本就脆弱的胃腸。
惡魔笙和田秘書是金童玉女,那她元茵茵和他又算什麼,恐龍與帥哥嗎?
「為什麼要回家?」戚沐笙一愣,他不曾被茵茵這麼冷淡的對待過。
只是,該生氣的是他,她到底在和人家不爽些什麼?
「因為我胃痛,我想回家吃藥。」沒好氣的回答了惡魔笙,茵茵已經提起腳步準備要離開。
「我送你回去。」戚沐笙擔憂的蹙起了眉頭,她怎麼又胃痛了?
「不需要。我有腳也有錢,不需要麻煩。」看見他只會讓茵茵的胃更痛,她腳步堅定的踱向門口,正好聽見他低喊:「等一下。」戚沐笙三步就追上了她的腳步。「把話說清楚,你怎麼了?」威沐笙一直提醒著自己,眼前女孩現在身份是亮晶晶,不是他的茵茵。
「沒什麼。」她才不要告訴他。
「你剛剛和小陳談了些什麼?」他問。問題應該是出在這裡,要不然,原本茵茵還認分的在工作著。
「沒什麼。」這還是茵茵一貫的答案。
「亮晶晶小姐,請別挑戰我耐心的極限。」戚沐笙沉著氣,一字一句說得十分用力。
「沒什麼……」茵茵還想繼續逞英雄的,可是惡魔笙的眼神太恐怖,即使她也是滿肚子怒氣,還是下意識的開了口:「只是和小陳聊聊,遠流企業的金童玉女,更聊聊一些胖子的心酸和悲哀。」
茵茵賭氣似的回答了他,仁至義盡的踩著腳步,離開了惡魔笙的地盤。
這次戚沐笙沒再攔著她,他怔怔地望著茵茵離去了背影,他總覺得,他剛剛似乎嗅到了一絲酸酸的……醋意?
金童玉女?指的是他和田秘書吧?戚沐笙雖然一向不願多理會,這些辦公室間的流言蜚語,但卻也不代表他是全然的無知。
只是,茵茵不是一向很抗拒他的喜歡,千方百計的只想逃開地嗎?如果真的證明他和田秘書間有曖昧,最開心的不應該就是茵茵嗎?她一定有百分百的理由去借題發揮,去堅持她休夫的決心,而不是——任憑醋意漫天飛舞,酸得連自己胃都疼了。
嘿嘿,事情有古怪。
戚沐笙嘴邊,噙上了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一個詭計正在心頭緩緩成形。
第七章
自從離開惡魔笙帶衰的辦公室之後,茵茵胃疼了一整天。只要一想起什麼該死的金童玉女,她的胃就會跟著絞疼不止,搞得她心頭好幾把火躥燒著,整個人怎麼都不舒坦。
懶洋洋的癱在沙發上,茵茵歇斯底里的開始呻吟,胃疼也呻吟,不疼也跟著無病呻吟。一輩子心情,從沒像此刻這麼複雜過,帶點酸意,帶點自卑,帶點心痛,又帶著更多想捶打惡魔笙的暴力慾望。
她是怎麼了?
難道又繼胃癌,荷爾蒙失調,不孕症高危險群之後,她又罹患了新的病症?病名未知,病徵就是心頭難受的極不舒坦,酸澀澀又悶悶地,活像小說常見的吃醋劇情。
只是情況更鮮明許多,茵茵此時才終於瞭解了,那些形容詞背後,所代表的真正涵義。譬如說,吃醋的心情,就像是有雙手在你的心底擰著,像扭毛巾似的緊擰著,搞得你心頭難受……
當她一直被狗屁「金童玉女」四個字,騷擾的不得安寧的時候,茵茵差點氣到心臟抽筋,那抽筋的感覺,就像是一雙手在心底緊擰著,擰得人想抓狂。
還有什麼心如刀割,痛徹心肺,心頭像有小刺紮著等形容詞,茵茵比較偏好把它們翻譯成,吃醋過後心底的報復慾望。她是在吃醋沒錯,但她一點都不覺得心如刀割、痛徹心肺,還是心頭,像有什麼小刺紮著等複雜心情。
茵茵倒比較希望,拿一把刀砍了惡魔笙,讓他的心被她的刀割,順便連肺也一起砍一砍,這樣才會痛徹心肺;順便替惡魔笙做幾個小草人玩玩,拿幾根刺,猛扎他這個負心人的黑心肝,讓他的心頭像被小刺紮著,因為被她作了法、下了詛咒。
只是、只是、只是、只是……該死的,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吃醋呀?
「唉……」
茵茵悠悠的歎了聲氣,她完全無法解讀,自己現在心頭複雜的思緒。她在吃醋沒錯,可是她到底為什麼要吃醋?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烏煙瘴氣,又為什麼要為一個,她「應該」不喜歡的男人,煩躁了一個下午?
還有一點更重要的——她現在的身份,又憑什麼和人家吃醋呀?
茵茵快被這些為什麼給搞瘋了,才正又開始捉著頭皮呻吟,突來的門鈴聲讓茵茵愣了下,直覺的看了時間——七點整,最平常惡魔笙出現的一貫時刻。
「亮晶晶快開門,表姐夫來看你了。」
門外響起了戚沐笙的呼喊聲,茵茵還在躊躇著該不該去開門,門鎖已經在下一刻,喀啦一聲開了鎖,茵茵都忘了,惡魔笙擁有著這裡的備份鑰匙。
「你好,打擾了。」
才想拿著抱枕往門口丟,造成一個不小心的意外事故。但是出乎茵茵預料的,率先出現在門口的不是惡魔笙,竟然是他的貼身秘書田小姐?
「呃……」茵茵一愣,手上的抱枕忘了丟,也忘了招呼人家。
她看著惡魔笙,熟練的帶著田彤進了她的小天地,體貼的替田彤拿了拖鞋,溫柔地招呼著她入座,一點都沒把茵茵——這個正牌主人放在眼裡。
哦,不,她錯了。照理說,她現在也不是正牌主人,她現在的身份是正牌主人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