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平常,楊凱威總是不厭其煩地向不喜歡上報出風頭的詩堯的灌輸「公關」的重要性,說是偶爾在報章雜誌上露露臉,對竽「周詩堯服裝設計公司」知名度及品牌認同度的提升與穩定,是絕對有利無害的。
但是今天楊凱威卻反常地將他拉離評審席,那種急切的神情讓詩堯忍不住想調侃他。「怎麼?急著去找那些年輕貌美的女模特兒們進行『利益交換』?」
楊凱威抿嘴一笑,別有含意地望著詩堯。「一樣是年輕貌美,但是卻不是模特兒。」
「你是指?」詩堯嘴角的笑容隱去,心中已有了譜。
「我指的當然就是幼梅那個小美人呀!」
「你找她做什麼?」詩堯眉心不自覺地擰了起來。
不是才告訴過他別碰幼梅的嗎?怎麼他都當成耳邊風聽了就算?
楊凱威裝作沒看見詩堯微變的臉色,笑嘻嘻地顧左右而言他。「我沒想到小美人的酒量這麼好,不過……她現在可真是醉態可掬呀!」
嘿,他就不相信詩堯還能若無其事地繼續裝酷。
別以為他不知道,剛才服裝設計比賽進行時,詩堯的眼睛直盯著伸展台上的模特兒,但是他那張過分的臉早就洩漏出他亂了鎮靜的心思。
他在擔心小美人哩!雖然詩堯口口聲聲地說他只把幼梅當成小妹妹來看待,但是心裡可還不由自主地記掛著人家呢!
雖然身為詩堯的好友,凱威還真是搞不懂,他的腦袋裡在想什麼?
什麼比妹妹還年輕的女孩就只能當成小妹妹?這種論調在二十世紀末說出來還真怕笑掉人家大牙哩!
就算幼梅是他未來妹夫的妹妹,那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呀,只要不是抱著玩玩就算了的態度,那麼即使最後兩個人的戀情沒有結果,也沒們麼好尷尬難堪的,畢竟大家都曾經認真地付出真心過呀!
說完了,不過是詩堯自己莫名其妙的心結,明明對幼梅不是毫無感覺,卻偏偏要冷酷地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教他這個旁觀的明眼人怎麼看得下去呢?說什麼他也要給詩堯一點刺激才行。
果然,聽見幼梅醉倒了,詩堯便顯得有點急躁。
「你怎麼知道她喝酒了?」
「我看見的呀,從她們倆一溜煙地跑走之後,她就直躲在角落喝悶酒,一杯接一杯!」
「你看到了卻不去阻止她?」詩堯的眸中升起一絲惱怒。
「嘿,別怪我呀!」楊凱威連忙澄清自己的無辜。「我們都身為評審,怎麼能在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離席呢了?」
「那麼她現在在哪裡?」詩堯的目光焦急地環顧四周,但該死的!宴會廳裡的人在太多,他一時之間竟找不著幼梅嬌小的身影。
「跟我來吧!」
楊凱威暗自噙著笑,領著詩堯來到宴會廳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正為幼梅的醉倒而束手無策的陳信芳,在見到詩堯之後不禁大聲歡呼。「啊!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好?」著醉倒的幼梅,詩堯心中掀起一陣憤怒,心痛的風暴,他咬牙咆哮。「都醉成這樣了還好?」
「啊,這……這也不能怪我呀。」要怪只能怪你傷了她的心,陳信芳在心裡補充說道。
詩堯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陳信芳,他板著臉嚴肅地質問:「你們有兩個女孩子還敢喝酒?要是遇見壞人怎麼辦?她醉倒了,你打算怎麼載她回家?」
「我……我……」沒想到斯文優雅的詩堯生起氣竟有無比的威產,那股氣勢震懾得連向來伶牙俐齒的信芳也不由得結巴了起來。
「這樣吧!不如我來載她回家。」楊凱威自告奮勇地願當護花使者。
「你?」不知為何,詩堯就很不喜歡這個提議。
「對呀,小美人都醉成這樣了,怎麼能讓她坐騎車?我有開車,我送你回家好了,你們放心,如果她途中吐了或是不舒服的話,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楊凱威溫柔地照顧幼梅的畫面閃過詩堯的腦海,他皺起了眉,想也沒多想地說:「我載她就可以了,你送這位小姐回去吧!」
「啊?但是也許我跟她順路……」
「不會有我順路。」詩堯冷冷地打斷楊凱威鍥而不捨的熱心。
「你怎麼知道,或許她家就在……」
「她現在住在我家。」詩堯突然有股想把好友掐死的衝動。
不再多費唇舌與好友爭辯,詩堯攔腰抱起幼梅便離開了宴會廳,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楊凱威與陳信芳。
不約而同,這一男一女的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竊笑,顯然他們對於這樣的結果都相當的滿意。
「住在一起?這可有趣了。」楊凱威饒富興味地笑了。
*** *** ***
抱著癱軟如泥、醉得不省人事的幼梅步入停車場,詩堯覺得一股悶痛在胸口迅速擴張,分不清究竟是惱怒還是心疼,他只覺得自己心亂如麻,完全失去日的沉穩鎮定。
「真是的,一個女孩子喝什麼酒?」
望著幼梅雖然睡著,但卻眉頭深鎖的模樣,詩堯突然心生不捨。
「我做錯了嗎?我只不過是想保護你而已呀!」詩堯悵然輕歎。
幼梅是這麼的年輕、這麼的純真,就連此刻他這麼抱著她,都讓他有一種趁人之危的罪惡感。
這麼稚嫩的一個女孩,教人捨不得讓她領略成人世界的男歡女愛、愛恨糾葛。在她這種年紀的女孩,只該談一場無害、單純的學生之愛——那種純純澀澀「初等」愛情。
至於男人與女人之間複雜糾葛的「高等」愛情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濃嗆危險了。
轉念之間,詩堯已抱著幼梅來到他的車子旁,為了要空出手取出鑰匙開啟車門,詩堯不得不放下幼梅,讓她癱軟的嬌軀倚在他身上。
幼梅雖在睡夢中,但她的身子仍不忘在詩堯的懷裡動,試圖尋找最舒適的姿勢,她的手臂像是擁有自己意識似的環抱住詩堯,那張嫣紅的小嘴甚至開始含糊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