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正在打坐,這種小事何必打擾他呢?她一打定主意,就輕聲地開了窗戶,身輕如燕的飛掠出去。
鈺紓仔細地環顧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奇怪,剛才明明有東西打在玻璃窗上的──莫非,有人故弄玄虛?
「是誰?快出來!躲躲藏藏的算什麼好漢!」她朗聲說,一邊小心地注意四周的動靜。
突然,右邊林子裡閃過一個人影,她馬上追了上去;追到林子裡,卻失去了蹤影。她警覺地向後退了幾步,卻撞上了一個厚實胸膛,她驚叫一聲,還來不及逃走,就已經被身後的人緊緊攫住,動彈不得了。
「是我!」背後傳來的低沉嗓音讓她渾身一顫──怎麼會是他?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心跳加快,彷彿要喘不過氣來了。
馮朝剛貼近她的頭後,吹著氣說:「你別管我是怎麼找到你的,你不能再逃離我了,我們早已注定好是天生的一對。」這是他第一次擁抱她,他絕不容許她再次逃離。
「誰跟你是一對?你放開我,我要好好地教訓你這個自大狂!」她拚命地掙扎。「放開我,我最討厭你了。」
「為什麼你的心跳得這麼快?」他毫不吃力地制住她的掙扎,自顧自地用他的臉頰去感覺她頸項間劇烈跳動的脈搏。
鈺紓對這種親暱動作感到心慌意亂,最後,她才害羞地哀求說:「你別這樣,你這樣會讓我覺得緊張、不安的。」
她的哀求令他心軟;他不希望兩人的關係是以駭怕、恐懼為開端,因此,他略拉開彼此的距離,安撫著說:「我不會傷害你的。」他急切地保證。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只是我不習慣被摟──就像現在這樣,所以,請你放開我。」鈺紓也不希望他以為她怕他,所以試著說明她的感覺。
她的話帶給他莫大的鼓舞;原來她對他並不是無動於衷,這份驚奇讓馮朝剛決定放開鈺紓,好好地跟她談談。
鈺紓一得到自由,馬上跳到離他兩公尺遠的地方。「你為什麼會找到這裡來?你打算把我送去警察局嗎?」
「不是!」他笑她荒謬的猜測,而這笑容在無意間緩和了他粗擴的五官線條,令鈺紓一時看呆了。
「你怎麼了?表情怎麼那樣怪異?」馮朝剛好笑地問愣在他面前的她。
「哦,沒什麼!」她覺得雙頰發燙,趕快引開他的注意力說:「你還沒告訴我,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我是來追求你的!」
「什麼?你──你別開玩笑了。」鈺紓壓根兒就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我們兩家是宿敵,怎麼可以──追來追去呢?」
「我們兩家根本沒有什麼仇恨,相反的,你爺爺跟我爺爺還是好朋友呢!」
「你認識我爺爺?」
馮朝剛點點頭,鈺紓接著又間:「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下午──」他停了一下又說:「你爺爺已經決定把你許配給我了!」
「他要把我嫁給你?哼!你別想騙我了,我爺爺他怎麼可能會讓我嫁給專偷我們的傳家寶的壞蛋的兒子?」
「我父親不是壞蛋,他也沒有偷你們的傳家寶,這一切都是誤會。你只要回去問你爺爺就知道了。」馮朝剛對她的指控快傷透腦筋了。
「就算是誤會,也沒有必要讓我嫁給你呀!」顯然的,她對他所說的話完全不相信。
要她跟他結婚,真的這麼難以令人置信嗎?馮朝剛有點火了。「這是上一代的事,總而言之,你們謝家欠我們馮家一個新娘,而我們這一代,你們謝家就只有你一個女的,當然應該由你嫁入我們馮家。」
「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麼我從來沒聽我爺爺提過?」
「你要是不相信,現在就可以回去問你爺爺。反正這輩子你是注定要嫁給我了。」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一定要嫁給你呀!我只要嫁給姓馮的就可以了,像是嫁給你哥哥或是你弟弟都沒問題──嘿──你……」
馮朝剛氣不過她不合作的態度,不待鈺紓說完話就抓住她,用他的唇淹沒了她的喋喋不休。
鈺紓終於乖乖就範了,不過,馮朝剛明白,這只是暫時的勝利,因此在他一結束這個吻,趁著鈺紓還陶醉其中、神智不清之際,他加強語氣說:「明天我就開始追求你;兩個月內,我們一定要結婚。」話一說完,他就溜了,絲毫不給鈺紓反對的機會。
謝鈺紓跟馮朝剛自此展開了長達八周的婚姻大事追逐戰──
☆ ☆ ☆
一個禮拜之後
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春風徐徐地傳送著教堂喜樂的鐘聲直達雲霄,漸漸揭開這場婚禮的序幕。
在伴娘鈺紓的伴隨下,天姿隨著悠揚的風琴聲步向禮堂;天姿完全將自己沉醉在神聖的氣氛中,她幸福地想著,她心愛的人兒正站在那裡等著她。
忽然天姿停住了,驚惶地看著前方──為何她的他的身旁竟多了個馮朝剛?看他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彷彿在等著鈺紓,不對!不對!事情怎麼會這樣?
鈺紓淨顧著不要踩到天姿曳在地上的裙擺,沒發現天姿早已停了下來,還兀自隨著音樂聲前進,直到撞上了天姿。
「天姿,你怎麼了?」她輕聲地問。
「鈺紓,你快逃!他在這裡。」她緊張兮兮地說。
「誰呀?」鈺紓探頭一看,前面只有宋擎天跟馮朝剛,並沒有別人。
「馮朝剛呀!他在前面,擎天沒告訴找他的伴郎是馮朝剛,要不然,我一定會先告訴你的。」天姿抱歉地說。
「你不知道伴郎是他?上次我去試禮服時就是跟他一起去的呀!」鈺紓已經接收到觀禮親友投來的疑問眼光,連忙推著天姿往前走。
在半推半就下,天姿和鈺紓漸漸地向前進,當她們兩個還沒走到牧師面前,英俊非凡的新郎、伴郎已經等不及地快步過來迎接兩位漂亮的小姐。此刻,天姿了無當新娘的喜悅,只有滿腹的疑問跟著宋擎天走到禮堂最前端;她實在搞不懂,鈺紓對馮朝剛的態度怎麼會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