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覬覦小九的身子多時,只是師父警告他絕不能碰她,如今他都在鬼門關前轉了圈,還管他能不能!
「那就等我吧!」魯沁往外頭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才說完,她又開始大聲咆哮、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走向牢門。
「謝謝官爺,真的謝謝您,讓我發洩一下,我現在好過多了。」一走出牢房,她便朝士兵們猛道謝。
「魯姑娘,別再傷心了。」守門的士兵望著她那張哭花的臉,不禁搖了搖頭。
「嗯。」魯沁轉身往客房的方向快步走去,一邊打開揣在手中的紙張,望著地圖上的指示。
這時,封徹從另一旁的拱門現身,瞇眼瞧著這一切,內心已有盤算。
*** *** ***
數日後,亂黨趁夜闖入「昭順恭王府」,先用迷香迷昏守衛,又依循魯沁給的地牢圖,很快地找到了葛天易。
「三哥,快走。」「三哥」已是葛天易與同伴間的稱呼,大伙都知道他是傅松最得意的弟子。
「好,謝謝你前來救我。」身上還上著鏢銬的葛天易在同伴的護送下躲過士兵的追殺,幸運地逃出府。
府邸突然在半夜起了莫大的騷動,當然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小九便是其中之一。每晚她都會在牢房週遭走動,想找機會潛入牢裡見三哥一面,因此在劫囚事件發生時,她很快就聽見風聲。
趕到牢門外見守門士兵倒在門口,才要進入,葛天易正好與同夥奔了出來。
「小九,妳來了,真是太好了。」他握住她的手,「走,我們快逃。」
「不行。」她想都沒想便說,「你快走吧!」
「為什麼?」他緊抓著她的衣襟,「難不成妳忘不掉封徹那男人?」
「你胡說什麼,我的家仇未報,是誰下的手還不清不楚,我絕不能走。」耳聞身後已有追兵趕來,她趕緊說:「快……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會再來找妳。」葛天易也聽見了,立即與其他人潛進夜色中,逃逸無蹤。
小九也立刻閃身到一旁的小徑,繞回前院。
「怎麼,他逃了,妳放心了不少吧?」突然,對徹的嗓音出現在她身後,「只是我沒想到妳居然沒跟他一起走。」
小九回答不出自己不肯離開的真正原因,說是家仇只是她給葛天易的借口,事實上是為了什麼……她心底明白卻不敢想。
「你……是你故意讓他逃走的?」她擰起眉。
「呵!否則妳以為我的府邸是可以讓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他露出抹弔詭的笑。
「你的目的是什麼?」
「讓妳知道妳三哥並不是如你想的這麼單純、這麼愛妳。」他回眸盯著她,「我這是在救妳。」
「我和他認識十多年,他是怎麼樣的人我不會不知道。」小九板著張臉,「我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他自信地說:「到時候妳就會明白我的眼睛比妳雪亮。」
「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她抿緊唇問。
「事實上他和魯沁早就在一起,妳只是他平時玩玩的純情女子。」封徹帶笑的眸影這才緩緩斂下,「早點想清楚吧!」
「我不信。」小九並不認為三哥是那種人。
「那就等著看,我會找到證據。」他笑望著她那張錯愕的小臉,「怎麼樣?今晚來不來?」
「不。」她頭一撇。
「還真現實,心上人一脫困,妳就不受要脅了?」他欺近她,屬於他的男性氣味驀地竄入她的鼻間,讓她心中一懾。
「你為什麼就是不把我關起來,難道不怕我離開嗎?」她帶著好奇地問。
「如果妳願意離開,剛剛就不會拒絕葛天易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了下她的唇角。
小九一震,猛地倒退數步,眼看他露出可惡的笑顏,她擰起眉,「對,我不會走,因為我還有事沒解決。」不再等他接話,她已繞過他,往前急奔而去。
封徹望著她的背影,笑著搖搖頭,搖起紙扇,跟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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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小九趁封徹早朝時溜出府,前往陸子店查問十幾年前朱家被滅門之事。但因事隔多年,這附近一帶幾乎無人記得有姓「朱」的布莊。
就在她失望的打算離去時,一位八旬老人朝她走來,「聽說妳在詢問朱家的事?」
「沒錯。」小九點點頭,「莫非您知道?」
「我就是朱家當初唯一死裡逃生的帳房。」他掀起長褂,讓小九看見他僅剩的一條腿,「這就是姓傅的那惡人幹的好事。」
「傅?!不是榮漱?」
「怎麼會是榮慶將軍,雖然我是漢人,但是非不清之事可不敢胡說。因為傅松的女人嫁給我們老爺做偏房,他心有不甘而起歹念。」想起這事,老人家持枴杖的手還不住發抖。
「那……您可知道有位小姐也逃出來?」
「姑娘,我們老爺就是娶了正室一直未傳出好消息,這才迎娶偏房,哪來的小姐呢?」老人望著她,「姑娘,妳為何要查問此事?還是傅松那惡人被抓了?」
「不,不是。」她一顆心又亂又慌,為什麼事情聽起來和師父說的截然不同?不知該如何回應,她道了聲謝後便往封徹府邸直奔。
一路上她心神不寧,完全沒發現葛天易正跟著她,直到一處無人之地,他才現身,「小九,妳怎麼了,神色這麼驚慌?」
「三哥!」望著他,她心底已沒有喜悅,只剩重重疑問。
是師父殺了朱家人,為何要騙她說她是朱家人呢?難道他們並不像平常所表現的這麼正直?
「我不能多說,現在還有重兵四處在搜尋著我,今晚亥時到京郊的司馬溝,我會在那兒等妳。」將要說的話交代後,他便迅速離開了。
就此,小九仍處於迷霧當中,甚至有種感覺……好像她是唯一被隱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