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嚥下一大口唾沫。「上回你……」話又吞了回去,二度抬眸偷瞄。「你還在追查上回搞壞你廚房裡大冰箱的罪魁禍首嗎?」
是她,沒錯,正是她。
不過不能怪她,她只是突然想喝冰水,才會把剛燒好的一大桶熱水,直接塞到冰箱裡,還挺負責任的把冰箱的冷度調到最低。
接著,隔天冰箱就壞了。
不用猜,看那對水亮亮的眼,宗喬已經知道罪魁禍首了。
「我告訴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一天是因為天氣太熱,然後都沒見到你們在廚房裡,所以我就自己燒開水,然後……」
歐陽珋說了一堆,看著她,宗喬頓覺心情好起來,在康爾裡,若要說誰是最可愛的,絕對非她莫屬。
*****
「珋珋說你找我?」一進到康爾晉的辦公室,爾齊直接走到大辦公桌前。
爾晉坐在辦公桌後,抬起臉來看了他一眼,一手指著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我聽說你這陣子交了一個新女友?」
「聽說?」爾齊哼了聲。
也不必想,這句聽說,絕對又是聽歐陽柳說。「大哥,又是珋珋跟你打什麼小報告嗎?」
真搞不懂他家這個外表嚴酷的冰塊大哥,當初將珋珋交給他,當他的秘書,是希望他看緊珋珋這個未來的大嫂?還是讓這個未來的大嫂,來監督他的私生活?
「她說怕你得愛滋。」這是一句玩笑話,但由康爾晉說出,讓人聽了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要去掐死那個死丫頭。」爾齊暗咒道。
「什麼?」爾晉投過來的眼神帶著殺氣,警告意味濃厚。
康爾齊只好聳肩傻笑,打起哈哈。「大哥,你知道我只是說說,開開玩笑而已,對珋珋,我疼她都來不及了,怎可能會掐死她。
揍扁她,或是端死她,兩者選一,或許會是不錯的決定。
「不過……」偷瞄了一向嚴肅的大哥一眼,爾齊突然若有所思的停住話。
爾晉神色不變,低頭簽完手上的最後一份文件。
「大哥。」腦中的靈光一閃,康爾齊整個人貼在辦公桌上,貼得很近,仔細的打量著爾晉。
「這次,你也不過才住在這裡第二天而已,怎麼珋珋跟你說了那麼多事?」
有鬼,莫非是他們兩人的戀情有進展了?!
記得上回大哥來住兩個星期,珋珋天天跑得不見人影,對大哥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他還記憶猶新。
「……」爾晉抿了抿嘴,沒說話。
「怎樣?她肯履行承諾,嫁給你了嗎?」爾齊笑了,笑得不懷好意。
大眼瞪著他,爾晉的眸光非常銳利,緊抿著的唇線蠕動了幾下,咳了一聲。
「我們現在談的是你的事,你扯來扯去,扯到珋珋的身上幹嘛?」百分之百的避重就輕。
「是、是,大哥,我們現在談的是我的事,不是你和珋珋的事。」
爾齊在心中大大拍手叫好,若不是怕被擰斷脖子,他一定會拿起照相手機,直接拍下大哥現在的神情,因為,他的臉上竟浮現淡淡赧色。
「知道就好。」當老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拿大哥的身份壓人一「你跟那個叫田妮的,是玩玩的吧?」
這麼多年過去,爾齊身旁的女人來來去去,不知換過多少回,沒有一個讓人看得順眼,雖然她們的身材和面貌都是一流,但看在康爾晉眼中,那些都只是表面上的東西,腦袋裡裝著的東西,和心裡所想的才最重要。
像宗喬,她就不同,她是個集才能和外貌於一身的女人,不過可惜,可惜爾齊只拿人家當哥兒們。
爾齊沒回答,僅是攤攤雙手聳了聳肩。
「既然是玩,就別讓她在度假中心裡待太久。」康爾晉板著臉說。
「大哥你有意見?」田妮真那麼礙眼嗎?
「不是我有意見,我是怕爸媽有意見,萬一他們發現你和人家搞在一起那麼久,肯定要你對人家負責。」手指輕輕敲著辦公桌面,爾晉點出了重點。
「……」爾齊無言以對,想想不無道理。
見他無言,爾晉接著說:「還有,我決定放宗喬一個星期的假。」
「為什麼?」爾齊刷地回神,詫異的問。
宗喬可媲美便利超商,幾乎是全年無休,怎會突然間說休假就休假?
「她要回台北一趟,聽說她父親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好,得入院去做檢查。」爾晉說著,兩道濃眉全擠在一塊。「倒是你,不是一向以哥兒們跟她稱兄道弟嗎?該去看看宗爸爸才對。」
「……」爾齊再度沉默無語。
是的,他是該陪她一同回去看宗爸爸,還有,要親自問問她,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為何她完全沒對他提起?
*****
稍晚,廚房正在為午餐時段忙得焦頭爛額,康爾齊卻親自殺到廚房來,一把先抓住了倒媚的甜點師阿佑。
「去把宗喬叫過來。」他說,板著臉。
「誰?總經理,你說要叫誰?」阿佑使出耍白癡的功力。
是笨蛋才會選在這個時候去找老大,通常在餐廳出餐的時段,也是宗喬脾氣最差的時候,他才不想去當炮灰,讓人用加農大炮轟。
「宗喬。」康爾齊瞪著阿佑,懷疑他是在裝傻。
「是老大喔,好的、好的,我馬上去叫,可是她好像、好像……」好像剛剛還在那邊罵人吧?
皮要繃緊一點,阿佑一對眼睛,靈活的上下左右轉一圈。得先計算一下,是總經理罵起人來比較可怕,還是老大罵起人來比較駭人,然後,他再作決定,到底要不要去叫人。
「快去!」難得失去耐性,康爾齊抬腳踢了阿佑的屁股一下。
他的脾氣一向很好,難得飆,就算要找人,也鮮少露出急躁的模樣。
「喔,是。」這下踢到鐵板了,阿信只能委屈的自認倒楣。本來他還想總經理的脾氣比老大好,可以混過去說。
阿佑硬著頭皮,跑到廚房的最裡端,站到宗喬面前,準備被罵。
支支吾吾的站近,他在宗喬耳邊說了一長串話,很意外地,天該下紅雨,老大沒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