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父親的小公寓只有兩房兩廳,一間房間給她睡了之後,就沒有多餘的空間讓她做為工作室,更別說是放製圖桌和禮服版子,所以她決定要搬出父親的公寓,把所有的空間都還給他。
接著,暗香開始搜集各大婚紗館和設計工作室的資料,—一寄出履歷,先有一份工作才是首要之急。
過沒多久,一家由名媛貴婦成立的婚紗館聘請她當專任設計師,原因無他,光憑暗香頂著全歐婚紗大獎的設計師殊榮,就可以吸引不少顧客上門,更遑論這些名媛貴婦看過她的設計圖後,更是驚為天人。
而今晚是婚紗館的開館酒會,許多政商名流、達官顯要都會抵達現場,而她也是晚會上的靈魂人物之一。
「哇!已經五點多了!距離婚紗館開館宴會僅剩兩個小時,你還不去準備?」夏沐悠笑著提醒她。
「再等一個小時好了,反正我再怎麼打扮也敵不過那些花枝招展的貴婦。」暗香不怎麼在乎地笑著說道。
「你有沒有聽過—句話:當一個人謙虛過了頭,就成了虛偽。」夏沐悠此話一出,兩個人又笑成一團。
「等我把頂樓都打理好了後,這邊就可以放製圖桌,那裡可以放幾個人形模特兒,角落那裡可以請人來做個大衣架,掛滿佈料和成品……」暗香滔滔不絕的說著,眸中流露出的儘是對未來的期待。
「這個頂樓已經是你的了,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沐悠好奇的盯著她看,疑惑地:「你也真是個奇女子,能拋下法國的一切,說回來就回來。」
「因為四年前我錯失一個可以爭取真愛的機會,四年後我不絕讓這個機會再度錯過。」由於暗香把沐悠當成是好朋友,所以她便把和嚴殊影之間的事全都說給她聽。
「我不管我的敵手有多少,勝利者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我!」暗香信心滿滿的說道。
☆☆☆
晚上七時許,一輛又一輛高級轎車停在夏娃婚紗館前面,成雙成對的人兒下了車,紛紛興高采烈的進到婚紗館內。
這時,一對外表教人賞心悅目的男女,從一輛黑色轎車下來,男的是目前事業如日中天的嚴殊影,女的則是華新財團的千金小姐葉可薔。
這半年來,他們兩人走得很近,不僅出入各大公開場所,也毫不忌諱媒體對他們大肆報導。
賓客們紛紛進人大廳,一個侍者端來幾杯雞尾酒,貼心可人的葉可薔立刻端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了站在她身畔的嚴殊影。
「謝謝你。」接過酒杯,嚴殊影道了聲謝。
「你怎麼了?從我們進來到現在,你臉上都沒有一點笑容,如果被記者拍到的話,隔周雜誌上又要寫我們不和、在嘔氣了。」
「你在埋怨我嗎?」他濃眉一挑,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沒有那個意思,但是教養很重要,更何況我們都算是名人,對於媒體我們本來就沒有抗拒的本錢。」
教養很重要?嚴殊影撇唇一笑,不想反駁她的話,昂首便飲盡杯中的雞尾酒。
「你看起來心情似乎不大好,是不是最近公司的事太忙?」
「我沒事,你用不著擔心我。」
葉可薔凝睇著他.重重的歎口氣,「殊影,有時候我真是不懂你!雖然你的人就在我的身邊,但我總覺得你的心離我好遠好遠,不是我無法瞭解你的喜怒哀樂,而是你根本就不願意被瞭解。」
「如果我時常讓你有這種感覺.那麼我很抱歉。」嚴殊影不在乎地說道,視線落向大廳,「何芊芊來了,你要不要過去和她說說話?」
何芊芊是葉可薔最要好的朋友,目前還處於新婚狀態,泰半的時間都和新婚夫婿黏在一起。害得葉可薔這陣子寂寞許多。
「真的耶!她和她老公真的也來了,這下子我要好好問問她,為什麼這麼久都沒跟我聯絡!」話甫落,葉可薔旋過身子,喜孜孜的迎向何芊芊夫婦。
望著葉可薔漸行漸遠的身影,這時侍者又走過他的身側,嚴殊影順手拿起一杯香檳酒,撥開身後的層層帷幕,獨自一人往陰暗的陽台走去。
陽台很安靜,和喧囂擾攘的大廳比起來,這裡就像是個不被打擾的禁地。
從眼角的餘光中,嚴殊影看到葉可薔在大廳和她的朋友聊得正開心。
可薔是個在溫室裡長大的富家女,從小就習慣成為眾人的目光焦點,她進退得宜、善體人意,沒有一絲富家女的跋扈和嬌氣。
他們是在一場慈善餐會上認識的,乍見他的那一刻,葉可薔對他就有了極大的好感。
在雙方長輩的居中牽線下,他們開始約會,葉可薔永遠展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她溫和有禮、從不任性鬧脾氣,她崇拜他、喜歡他,卻不會愚蠢得想用愛情來綁住他,他們的關係不冷不熱,像三亞永遠燒不開的溫水。
他們沒有深厚的感情做基礎,心靈也算不上是契合。他只是順著雙方家長的心意試著和她約會、培養感情。但,時間已匆匆過了三個月,他對葉可薔的感覺還是停留在最初的印象裡。
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溫和有禮的名門閨秀,僅此而已,她沒有辦法激起他內心深處的火花,挑動他最深切的渴望。
而唯一能夠做到這些事的,是一名遠在法國的女子……
不知道暗香現在過得好不好?她的淚水、她的委屈……總在孤寂的黑夜裡,夜復一夜的繚繞在他的夢境……
是的,他想念暗香,歲月的流逝讓他對她的思念愈加濃烈。或許,他從來就不曾希望她真的離開。
嚴殊影輕啜著香檳,從陽台望出去,目光落在婚紗館的中庭,正中央有座邱比特噴水池,很有異國的氣氛,這樣的夜晚又令他想起法國的夜……
他緊握拳頭,逼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突然,中庭廣場閃入一個身影,一抹銀白色的光芒躍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