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晨星腦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大馬路上吻她;而自己也毫不抵抗地迎合他!
杜聰文又伸出巨掌,握住她不安扭動的手,戲謔道:「歡迎你多多取笑我,好讓我有機會再吻你。」
※ ※ ※
「我到機場去接我的經紀人。」杜聰文敲敲湯晨星開著的房門,吸引她的注意。「然後回來接你,我們一起出去吃晚飯。」
湯晨星從書桌而回過頭來:「你們自己去吧!待會兒我也要出去。」
「去哪裡?」
「跟同學做小組項目報告。」她又埋首在書堆裡。
「同學?」杜聰文警覺地瞇起眼問:「裡面包括那天我看到的那個男同學?」
湯晨星解釋過吳耀漢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可是,杜聰文對他還是很感冒。
「嗯,我們就是約在他家。」湯晨星沒有防備地應著。
杜聰文擰眉站在門口思索半晌,沉著臉走開——
六點多了!湯晨星一看表,發現時間過得真快,趕忙起身打算到廚房去隨便弄點兒東西,意外看到杜聰文還在家
「你不是要到飛機場去接人?」
「我讓司機去了。」
「等一下,你不是還要再陪你的經紀人出去吃飯嗎?」湯晨星奇怪地看他一眼,打開冰箱拿出昨天的剩飯。
「我叫司機直接送他到飯店去,明天我再去看他。」
「為什麼?」她炒著飯。
杜聰文小聲嘟嚷著:「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同學家。」
他愈說愈小聲,湯晨星聽見了前半段,訝異地回頭:「我?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杜聰文又嘟嚷一聲。
她渾然不覺杜聰文內心的波濤洶湧,端著炒飯到飯桌上自顧自地坐下。
「我也還沒吃飯。」杜聰文垂涎地看著冒熱氣的炒飯,自動自發多拿了一副碗筷過來,在她對面坐下。
「你為什麼不出去吃?留在家裡跟我搶炒飯吃。」湯晨星嘟著嘴問,勉強把飯分給他一半。
杜聰文迴避她的問題,一口接一口地吃著飯,心裡算計著,侍會兒怎麼找借口送她去。
湯晨星吃完飯,跑回房間拿了東西,匆匆走向大門:「麻煩你了,順便幫我洗一下碗,我得走了。」
「我送你過去。」杜聰文緊跟在她後面。
「不必了。」她穿上鞋,杜聰文不顧她的反對跟在她後面。「你真的非送我不可?」湯晨星再問一次,不懂他為何變得這麼雞婆!
杜聰文堅定地點頭:「反正我在家也沒事。」
湯晨星納悶思忖:他怎麼怪怪的?她懂了!她明眸溜溜一轉:「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湯晨星帶頭走進電梯,按了一樓的鍵。
「我的車在地下室。」杜聰文提醒她。
「你不需要開車就能送我到吳耀漢家。」湯晨星雙眼閃爍慧黠的光芒。
「為什麼?」杜聰文狐疑地問。擔心湯晨星捉弄他。
「跟我走就知道了。」
湯晨星拉著它的手走出電梯,出了大廈右轉,走不到十公尺,停在另一棟大廈前,戲劇性地一擺手說:「吳耀漢的家到了。」杜聰文吃驚的表情讓她開心笑了。
「你不早告訴我!」他刻意板起臉指責她。
「你又沒問。」她反駁道。
其實,她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昨天吳耀漢告訴她住址時她也嚇了一跳,兩家只差了六個門牌號碼。
湯晨星伸手按了大樓的電鈴,朝對講機:「是我,湯晨星。」等門開了,她扭頭對杜聰文說:「醋缸先生,請你九點準時來接我回家;天這麼黑,我可能會找不到回家的路。」說完,對表情尷尬呆愣的杜聰文狡滑一笑,關上了門。
杜聰文瞪著關閉的門半晌,忽然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又被她給耍了!
第八章
第二天晚上。
杜聰文請他的經紀人Mario.Montuori,在他下榻飯店的西餐廳吃晚飯。
Mario.Montuoril是西班牙裔的法國人,已近中年,留著滿臉絡腮鬍,圓滾的啤酒肚頂著桌邊,仍不放棄大啖美食的機會。
Mario啜一口高腳酒杯中金澄的美酒,以英文跟杜聰文交談:「James,你真不夠意思,突然決定待在台灣也不事先通知我,害我被英國國家音樂廳的Mr.Bosen責備了一頓。現在延到二月底,你一定要挪出時間來;這次要是再失約,老哥我在這個圈子可就混不下去了。」
杜聰文不置一辭地任他誇張地訴苦。在國際樂壇,誰敢不買金牌經紀人Mario.Montuori的帳,他手中握有數張音樂界的王牌——世界第一女高音、男高音、小提琴名家,幾個知名的室內樂團等等。
「James,你九月在維也納做完音樂會即馬上回台灣,所以不知道傳播媒體給你取了一個新封號叫——『鋼琴大帝』。以前我還擔心你老是不甩那些媒體記者,他們會封殺你,沒想到反而增加了吸引力,讓他們爭相報導你的消息,有實力就是不一樣。」Mario在商言商,三句不離本行,他看杜聰文意興闌珊,換個話題又說:「我真想看看那個吸引你橫越半個地球的女士,你怎麼不帶她過來讓我們見個面?」
聽Mario提起湯晨星,杜聰文的表情一振,看看腕上的表,湯晨星在才藝班打工到八點半,現在應該到家了。他喝光杯裡的酒:「我得走了。」
「這麼早?我聽說台北的夜生活很精采。」Mario說道。
「我讓人陪你去。」杜聰文建議。
「唉!算了!我明天下午的飛機走,還是待在飯店裡養足精神。」Mario這趟台灣之行純粹是來探望杜聰文,表達對他的重視。
「一路順風。」杜聰文起身.兩人握手告別。
「我們二月英國見。」Mario不放心地再次提醒他。
※ ※ ※
杜聰文回到家,發現湯晨星還沒回來,打給才藝班的電話也沒人接。他心裡不禁擔憂起來,較平常她回家的時間已經晚了兩個多鐘頭,這是從沒發生過的事,該不會是在路上出了意外?他不應該聽她的話,應該堅持接送她……隨著時間的滑過。他心中的恐懼漸漸加劇,他霍然決定開車到才藝班,一路上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