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讓我試一次。」杜聰文決定傚法國父的革命精神。
「不要,好無聊。」湯晨星猛搖頭,更多的頭髮落下。
「你不要亂動!」他話聲剛落。湯晨星已經恢復半個鐘頭前直髮的樣式,完全看不出被他折騰過依然直挺亮麗。他抱怨地說:「你的頭髮真不聽話!」
「哈!它們吃我的、喝我的;你憑什麼要它們聽你的話?」她樂不可支地撥弄自己的頭髮。
唉!
「你快去換衣服吧!時間差不多了。」他抬起她的玉臀。
「真要去?你不是說那很無聊,為什麼還要——」
他用最直接的方法堵住她的嘴,連吻她兩下,趁她不備迅速將她推入更衣室:「給你二十分快點換!我在這裡等你,隨時準備提供援手。」
「你滾吧!我才不需要你的『狼』手。」湯晨星在裡面吼著,硬繃起的聲音有藏不住的笑意。
離開她的房間以後,杜聰文臉上的笑容漸漸凝重起來——他希望能永遠讓她感覺幸福快樂,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執意要她去參加今晚的酒會。
他知道趙宜珊的事仍在困擾著湯晨星,在她以為他沒注意的時候,她的眼中總顯出陰影;湯晨星嘴裡說不在乎,其實她的心裡很是在意的,他不要她再欺騙自己。最好的辦法是,讓她面對事實,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都勝過壓抑在心裡、折磨她自己。
他冷酷一笑,趙宜珊躲著不肯見湯晨星,他自有辦法讓趙宜珊送上門——
「杜聰文!你來一下——」湯晨星在房裡扯著喉嚨大吼,他買的這是什麼鬼衣服?還是她一個禮拜內長胖了十公斤?
聽到湯晨星的呼喚,他嚴酷的表情瞬間融化——
「什麼事?」他迅速出現在她房前。
「你看,你買的衣服大小了!」湯晨星轉身讓他看卡在背部的拉煉。「我怎麼拉都拉不起來。」
杜聰文猛吞口水,捨不得眨眼地盯著裸露出來的光滑玉肌,腦筋「轟」地一聲跑到天外天去了。
湯晨星只聽背後一陣自喉間發出的嘰哩咕嚕的聲音,卻沒聽見他說話,回頭問:「你到底有沒有看見?」
有,該看見的都看見了!杜聰文倏地把視線定在天花板上的某一點,佯裝紳士地說:「我什麼也沒看見。」
「你在做什麼!我叫你看這件衣服,你幹嘛盯著上面看?算了,這件衣服我穿不下,你那麼想去,自己去好了。」
那怎麼行!杜聰文的視線立刻掉回湯晨星身上,轉過她來,正經地研究問題出在哪裡?這衣服是按湯晨星的尺寸訂做的,沒有道理不能穿。他試著拉上拉煉,鬆了口氣說:「沒問題,這是彈性布料,用點力拉上就好了。」他拉了一半忽然又停下動作,盯著她橫在背部白色細帶,不知該如何開口——
「又怎麼了?有問題嗎?」湯晨星問。
「穿……穿這種貼身的禮服裡頭是……不能穿內衣的。」
「欸!那怎麼辦?」湯晨星驚駭地回頭。
「你先脫掉內……內衣,我……我再幫你拉上拉煉。」
「我不要。」她的臉不聽使喚地染紅了。
「去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大家都這麼穿。」杜聰文特意用稀鬆平常的口氣說話,然後激她一下:「你不會這麼膽小吧?」
「你使這種老掉牙的激將法沒用的。」她很沉得住氣的。
「你自己不脫,我來幫你!」杜聰文作勢把手伸進她的腰側,威脅地按住她裸裡的嫩膚——
「啊!」一聲,湯晨星衝進更衣室。「你別碰我,我自己脫!」
等她再從更衣室出來,臉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她高昂著頭。做出不在意貌,對杜聰文命令道:「快幫我拉上拉煉!還有,眼睛不准亂瞄!」
「是!」杜聰文照令行事,不敢跟自己所剩無幾的自制力挑戰,他頻頻揮走不請自來的遐想——她皎白的背,好逗人!還有那柔嫩的觸感……
※ ※ ※
宴會入口,服務生等著接過來賓的大衣外套——一位高大的男士正在跟嬌小的女伴爭奪一件女用外套,最後出男士獲勝,他推著不情願的女士入場。
「不要看我!」湯晨星一抬頭,還沒開口,接觸到他充滿笑意的眼睛。臉上的紅暈就加深一層。
「我沒有——」才怪!他在心裡補述。
她紅撲撲的嬌羞模樣。讓他怎麼也移不開視線。現在他才真正瞭解「秀色可餐」這句話用來形容女人是多麼貼切;他真想把她一口吞進肚裡——他專注的目光精溜溜地滑過湯晨星被黑色緊身禮服包裡住的嬌小玲瓏的身材,最後停駐在胸前攏起處,猛吞口口水——
「啪!」他頭上挨了一記。
「你又在偷看!」湯晨星怒瞋他一眼,害羞地護住胸前機密。
「你別緊張,沒有人能看透這麼厚的布料的。」杜聰文拉開湯晨星的手握在身邊,好笑地俯視她。
「往上看!」湯晨星彆扭地命令:「你要是再……」
「聰文,你們來了。」杜永豐從他們進來就一直在注意他們。
「爸。」杜聰文拉下臉,簡短地打聲招呼。
「杜先生?」他怎麼也來了?杜聰文既然忘了告訴她——湯晨星費勁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杜聰文若無其事地加大手勁,不讓她的小手脫逃,低聲問父親:「我邀請的人來了嗎?」
「來了。」
杜永豐不知杜聰文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心裡狐疑地思忖:聰文這次主動參加公司年末餐會,又要他代邀一家貿易公司的副總經理李良友夫婦出席,這到底是為什麼?杜永豐實在有點擔心;不過,能看到杜聰文跟湯晨星親暱的樣子,兩人似乎大有進展,又讓他覺得欣喜,看來,他的事業後繼有人了。
「人在哪裡?」杜聰文問。
杜永豐回過神,指著樂團旁邊的餐桌:「我安排他們坐在那裡,咦!他人呢?穿紫色旗袍坐著的那位是他的太大,他……哦!他在那裡跟莊董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