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雲打斷石武日問:「她很喜歡石榴花?」
石武日一楞,「我不知道。她們家院子裡有兩棵石榴樹,一棵樹上結滿石榴果,香甜好吃;另一棵樹上開著燦爛的紅火……」
他說著說著,自個兒突然覺得奇怪,嘀咕:
「咦?通常不是應該開完花後結果嗎?怎麼她們家是一棵開花、一棵結果?」
「哦?我倒想看看。」環繞她身旁的迷霧越多,越是讓他感到興趣。
「你要去她們家?!」石武日顯得有些緊張,「她……她們不喜歡外人!」
「我答應會把貓送還的。」
他期待再見到她。不管她是人是仙是妖是怪,他都要定她!
☆ ☆ ☆
「你一定要自己先把圈圈送回去!」石武日緊張的說。
哭過的石依月眼眶濕潤、鼻頭泛紅,摟著動彈不得的黑貓精,固執的偏頭不理──
「不能讓大哥去她們家啦,萬一大哥發現了她們會使法術,可就糟了!」
「又不會怎樣。」
「怎麼不會怎樣?她們會被當成妖女,難保大哥不會請出高明的法師來。」
「喵嗚──」這兩個孩子真是呆,到現在還把仙子當妖女。
「我不管!」
「難道你不在乎她們被趕走?」
沉默片刻,她終於開口:「不會那樣的。她們看起來很厲害,才不會被趕走!」
「唔,也對……」石武日想到另一個可能,「就算那樣,大哥也有可能禁止我們去找她們,難道你無所謂?」
「我……我才不像你,一天到晚想去她們家試用你網上訂購來的那些降妖除魔的道具是否有效。」
「好!你無所謂,我自己想辦法。哼!」石武日生氣的背過身。
石依月盯著他背影半天,幽幽的說:「一定要還給忍冬嗎?」
「喵喵喵──」要,要!快把我送回去!
「就算你不先把圈圈還給忍冬,也是不可能留住圈圈的。大哥跟忍冬說了,明天一定會把圈圈送回去;只要大哥不禁止我們去,你還是可以天天看到圈圈,要是──」
失去自由的黑貓精感激的衝著石武日喵喵叫,心裡祈禱著,讓她答應吧!玉皇大帝,西王母娘娘,眾位過路仙佛神明……
石依月終於點頭。
「太好了!這樣大哥就沒有理由去她們家了。」
☆ ☆ ☆
這世上有什麼可以阻擋他的?
「圈圈已經回來了。」
「我知道。」
此刻,他是耐心的狩獵者。
她不該涉入人與人間的親情糾葛、恩怨離合,但一個接一個不請自來的人,終究干擾了她的心;屈服於心中的關切,她開口問:
「是你強迫她的?」
「你以為我會對她做些什麼?」鏡片後的眼神高深難測。
「你做了什麼嗎?」她不懂迂迴,直接要求答案。
「不。」他不主動說些什麼。
「哦?」丹若心頭倒有些驚訝,「她上學前把圈圈送回來的。」
「我知道,她出門前跟我說了。」
「那……」丹若黑白分明的雙眸,疑問起他的來意。
「我是來提供幫助的。」他看著她的眼說。
她眼中的疑霧越濃,「我們不需要,」他伸手中斷她的話:「不是你們,是杜忍冬。」
「你拒絕菡萏了……」
「但,我不打算拒絕你。你要我幫她?」他直截了當說。
送茶進來的菡萏正巧聽到自個兒被提起了,心底不服的嘟嘴望了望他。為何仙子行,她就不行?
「為什麼你不會拒絕我?」丹若納悶問出兩人的不解。
「因為你是你。」
他說的話像謎。丹若仔細的研究他的表情。深奧難懂的一個人……難道他知道了什麼?她試探的問:「我有什麼不尋常嗎?」
他避過未答,「你要我怎麼幫她?」
丹若分心思忖,沒多加注意那特別加重的語氣,強調著此事僅限定於她與他之間。
「也許你不是個適合的人選。」她考慮之後說。
「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他平緩的語氣蘊藏絕對的自信。
菡萏附耳,細聲嘀咕:「仙子,我想再也沒有人比金童更適合這項任務的了;你忘了,他簡直就是人間的財神爺耶!」
「如果我沒記錯,她說過,」他的眼眸閃過菡萏,「你們希望我幫杜忍冬投資理財;你的目標是多少投資報酬率?」
丹若搖搖頭。他似乎有點誤會了。石青雲唇角上揚,顯出興味:
「沒有上限?那也行。你要杜忍冬有多少財富,我就讓她有多少。」眉眼間俱是自信。
「你誤會了,我不冀望忍冬能有多富有,只求能守住屬於她的財富。」
這樣的要求對他而言算得上是一種羞辱吧?
石青雲自諷一笑:「我會努力守住她的錢,三十二萬是吧?」
她沒發覺背後的嘲諷之意,很認真的再確認:
「你確信可以嗎?你這一答應就是一輩子的事,」她停頓一下,「說不定連下一代杜家人都需要依賴你的幫肋。」
「我確信。」他一哂,又說:「儘管你對我的專業能力毫無信心,對我的壽命倒是相當樂觀。」
她一怔,半晌才領會他話中的調侃之意,「我必須謹慎;如果你──」
「我保證守住杜忍冬的每一分錢。」他絲毫不打算讓她有拒絕自己的機會,「只要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
鋼鐵般的意志、不容阻礙的氣勢──此刻,丹若心底知道了,他絕對有能力幫助忍冬,改變忍冬的天命。
人間財神爺──菡萏對他的稱號再度浮出腦中。看來這次天界的財神爺是討不到任何好處了。
丹若臉上綻開喜悅的笑靨,含笑的雙眼直視石青云:「一切都交給你了。」
他凝視她的黑眸一動也不動,良久,才開口:
「你絕對不會失望的。」別有深意的眼神隱約有著吞噬的熱力。
她心頭沒來由的坪坪跳,臉頰躍上一抹紅暈,「謝……謝謝,倘若……天意真要讓忍冬永遠當個過路財神,也不怪你的。」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他。
她對他可真是沒信心,一而再的懷疑他的能力。石青雲忍不住挑高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