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搶我的生意!」石武日不服氣伸手拮起剛離火、還裹著錫箔的玉米說:
「呼……好熱!忍冬你吃吃看……燙死人了……我跟她的到底誰的好吃?呼呼……」
他不住換手,鼓起腮幫子盡快吹氣,好降低玉米的塭度。
忍冬左右為難看看兩人,指著自竹林走出的人影,鬆口氣說:「讓石叔叔當裁判吧,他肯定公正的。」
「嘿!」石武日突然跑到忍冬身邊,哥倆兒好的搭著她的肩說:「小忍冬你叫我大哥叔叔,那我不也成了你叔叔?哈哈……」他心裡好不得意,完全忘了自己也不過是不到十五的毛頭小子。
「你的長相確實很像叔叔。」石依月不放過模他的機會。
「說我不就是說你自己?你別忘了我們是雙胞胎耶!」
「沒聽過異卵雙胞胎嗎?」石依月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得意洋洋插腰反問。
「然有,只可惜你不是。大家都說我們兩個長相酷似,我要是叔叔,你八成也會被當作阿姨輩的!」
「你胡說!誰像你──」
「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聲音。」石青雲一出聲,他們立刻安靜下來。
忍冬擠進丹若、石青雲兩人間,「丹若阿姨,圈圈呢?」
「它喝了『猴子酒』,醉倒了。」
菡萏猜想:「它一定是又貪嘴了。」
「圈圈在哪兒?」石武日驚奇問,「我還沒看過喝醉酒的貓咪。」
石依月擔憂的問:「不要緊吧?」
丹若說:「睡個幾天就沒事了。」
「我去看看它。」
石依月不放心的離開,石武日讓傭人接手烤肉,湊熱鬧的跟上去。
「都怪你,激它喝了『猴子酒』。」丹若埋怨瞧石青雲一眼。
石青雲嗤了一聲。誰讓它總愛殺風景的緊跟著她。
「我早警告它別梗在人家中間礙事,偏不聽……」菡萏小聲的嘟嚷。
見忍冬愛困的打了一個大哈欠,丹若囑咐菡萏:「先帶她回去睡吧。」
隨後,丹若期待的看向石青雲──
石青雲皺眉:「不行!」
丹若瞅著他,盈盈秋水訴說懇求之意。僵持片刻,石青雲放棄抵抗,後悔歎道:
「不該教會你上網弈棋的。」
原本只是想藉此吸引住她,沒想到反受其害;丹若自從知曉可以透過電腦與人下棋後,每晚皆是欲罷不能,非得他威脅利誘一番才肯讓他關閉電腦。
「只許一次。」石青雲先提出約定。
丹若巧笑倩兮,安撫人的點點頭。
☆ ☆ ☆
「老大……」
螢幕上出現面有難色的傑克,他張口欲言,卻被人霸道的隔開,換上頭髮灰白、七十有餘的老羅索斯。
「我必須跟你談談。」沙啞蒼老的聲音,相當威嚴。
石青雲分神看了一眼專心下棋的丹若,冷冷的說:
「不管你說幾次,答案都是NO!」
「什麼條件你才肯答應?」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石青雲閉上眼,勉強自己耐性點兒。
「我待你不薄……」老人試著動之以情。
「你已經得到回報。」
老人失控的拉開嗓門吼: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羅索斯』垮了,它是我畢生的心血。」
「你早該作處置,現在已經太遲。」
「他是我的兒子……」老羅索斯心痛的說。
「我愛莫能助。」
「你可以的!」老羅索斯瞪大眼,「如果你擔心舊事重演,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放任他濫用關係,撤換你的職務,我會讓他閃得遠遠的,不礙著你。」
石青雲凝聚所剩無幾的耐心,對老羅索斯說:「當年就算沒有他的排擠,我也打算離開『羅索斯』創業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丹若曾說過他是個投機者,不過比起「羅索斯」集團吃人不吐骨頭的一貫作風,他可稱得上是道德家。
老羅索斯變通的換個提議:「你不肯重回『羅索斯』沒關係,我們可以合作,完全按照你的意思,直到『羅索斯』度過難關。」
「放棄吧,我跟『羅索斯』不會有任何形式的合作關係。」石青雲不留轉圜餘地,斬釘截鐵的說。
「很好!無論我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你的決定?」老羅索斯佈滿皺紋的臉變得猙獰,「別以為『羅索斯』快垮了,就無任何反撲能力!」
面對威脅,石青雲沉下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真犯到了我的頭上,我也不會輕饒。最近你該印象深刻──」
他提醒老羅索斯別忘了數月前兩方交鋒,「羅索斯」損失頗重。
「走著瞧!」老羅索斯嚥不下被當面拒絕的難堪,撂下狠話。
「他是誰?」丹若不小心瞥到氣沖沖離開的老人,納悶問道。
石青雲猛然回轉。不知她何時站在自己的後方……
「他跟我的關係在很久以前已經結束了。」
「他有求於你,是個難纏的傢伙。」丹若陳述事實。
石青雲突然伸手將她攬進懷抱,下顎擱在她的頭頂:「沒人警告你,別表現得這麼聰明,否則會嚇跑男人嗎?」
「你得小心他。」丹若拒絕被引開話題。
「沒事,別擔心。」石青雲溫柔搖晃她,「要回去了嗎?」
丹若搖搖頭,突然眉心一扭,不確定的問:「你希望我笨些?」
他立刻瞭解她的腦袋在想些什麼;儘管丹若慧黠聰敏,但不涉塵俗、心思清澄無染的她,有時會把玩笑話當真。
他扳過她的臉,鄭重的說:「我就要你像原本的你。」
丹若心頭甜喜,烏溜溜的大眼閃過淘氣的光芒:
「原本的我呀,那你是希望我變成一隻貓嘍?」
「如果你真是妖精,也該是石榴花精。」他再次讓她驚愕無法言語。
她嚥了咽口液,指頭點著石青雲溫暖寬大的胸膛:「你……怎麼猜出來的?」
石青雲湊近她敏感的頸胛,深吸了一口氣,拂過的氣流惹得她輕顫不已。他沉醉的枕在她玉肩上,闔眼說:
「你的香味跟那棵燦爛紅花的石榴樹相同,還有,我們最初兩次的會面,你的發上都簪著石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