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禪風風塵僕僕地回到家之後,顧不得和家人打個照面,第一件事就是衝回自己的別院,尋找日夜思念的尹天慈。
可就在他邁進別院的那一刻,心頭卻隱約浮上一絲不安;別院內死氣沉沉的,只有樹葉沙沙作響,沒有她的一點氣息。
他推開她的房門,空蕩蕩的;奔向自己的房間,和他離開時一樣;又依次查看倉房、膳房和配藥房,她不在!
他不由得慌了。他不是叫她乖乖在家等他嗎?她到底去哪裡了?
「尹天慈,妳給我出來!」他焦急地大聲喊著,盲目的在各院落中尋找。
「二哥!」宋月風看到他來到自己這裡,不由得出聲喚他。
「看到天慈了嗎?」
「這個……」她吞吞吐吐。
「我問妳看到沒有?」宋禪風捺不住性子,急躁地低吼起來。
「二嫂她、她……」宋月風為難得不知該如何對二哥說。
「她怎麼了?」一想到她有可能遭到不測,他的心狠狠揪緊。
「她回家了。」她低聲下氣的說,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胡扯!如果她回家一定會給我留字條的,告訴我,她去哪裡了?」
看來天慈真的不在這裡,可她為什麼要離開呢?
他不在的這一個月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去問娘吧。」宋月風丟下他跑開了。
天呀,看來二哥又要發火了!她可不想當靶子,還是快快離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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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問娘?難道天慈和娘發生什麼不愉快了?宋禪風暗自思忖。
他雖然知道娘對她不是很友善,但都是為生活瑣事挑剔她;而她雖然倔了點,但絕不是那種會積怨的人。
那到底是……他不再亂猜,忐忑不安地去找宋夫人問個清楚。
「娘,天慈呢?」
宋禪風剛跨進大堂就發問,讓宋夫人不太高興;和兒子分別了一個月,哪知他一回來就找她問媳婦,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一旁也是剛回府的宋仁合奇怪的看著兒子,難道媳婦不在家嗎?
「走了。」宋夫人輕描淡寫的說。
「走了?」宋禪風和宋仁合異口同聲、瞠目結舌。
「她去哪裡?」宋禪風努力抑制怒火,咬牙擠出這幾個字。
「不知道,反正走了。」宋夫人佯裝一副不疼不癢的樣子喝起茶,其實內心不禁緊張起來。
「她到底是去哪裡?」這下宋禪風所有的焦急、擔心和怒火全都擰成一團爆發,不禁大吼起來。
「是妳把天慈趕走了?」宋仁合也忍不住質問。
「你們這對沒良心的父子,就知道吼我!」宋夫人委屈地道:「你們知不知道前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壞了宋家的名聲不說,還差點鬧出人命。」她有些誇大其辭的訴苦。
「發生什麼事了?」宋仁合感覺不太妙。
宋夫人用手絹沾沾眼角的眼淚,吸吸鼻子,便把前幾天常樂賭坊催債的事情一吐為快。
「之後天慈就趁夜離開了?」宋仁合聽完整件事情之後,心情凝重起來。
正如夫人說的那樣,發生那樣的事情的確對宋府不太好,但不管發生什麼事,天慈終究是宋家的兒媳婦,他們總要對她的安全負責。
「是啊。」宋夫人點點頭。
「她離開幾天了?」宋禪風這才開口,心裡依舊焦急,但現在他對尹天慈的偷溜非常生氣,難道她就不能等他回來之後一起解決事情嗎?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呀。
「五、六天了,聽祥風說,那之後天慈主動和他說了很多咱們一直不知道的事情。」宋夫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什麼事情?」宋禪風皺眉,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笨兒子,你這個媳婦在嫁入咱們家之前就收了宮令培那老狐狸兩萬兩銀子,你們都不知道吧,是她自己說的。哼,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實在的姑娘,兒子,你呀……」宋夫人刻薄地道。
「別說了,該死!」宋禪風怒氣沖沖的咒罵,接著奪門而出。
他的心又是怒又是疼,娘的這番話令他難受,當初宮令培那封信上並沒有提過兩萬兩銀子的事情。
他不願相信她和宮令培之間有過交易,可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個交易,而且這也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一想到尹天慈對自己的感情建立在金錢之上,宋禪風的心又酸又疼,彷彿剛剛癒合的傷口又被活生生的扯開。
她曾說過她喜歡他,可那是真心的嗎?她對他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關心、每一個親吻都是真心的嗎?
在南下的這一個月中,他每天都想她,希望能快點回到她身邊抱抱她、親親她;可是她想過他嗎?會不會他這一走她反而輕鬆下來?
現在,他的思緒亂極了,他不知該怎麼做……
放棄她,他不捨也不願;去找她,然後問問她到底愛不愛他?可他不敢……不敢聽她的答案。
宋禪風鎖上別院大門,把自己反鎖在房間中,獨自靜靜思索。
曾經,宮碧凝走了,他不想去追,因為她把他的心傷透了、碾碎了;現在,天慈也走了,他卻不能原諒。
她不能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帶著他的心偷偷溜走,他不甘心呀!
宋禪風抬起左手撫上冰涼的臉,擦過漸濕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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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苗苗姐,稍微輕一點啦!」尹天慈裸著背趴在床上,忍受背部擦傷的疼痛。
「對不起,弄疼妳了。天慈,妳真的不再回去了?」苗苗輕手輕腳的為她擦藥。
幾天前,天慈還真把她嚇一跳,竟然三更半夜跑到她家裡,說要借住一陣,還說一定要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
當瞭解事情的經過之後,她終於明白她為什麼不回平樂村,而是來同和村投靠她,因為她不肯讓家人和劉籬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