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蕾,妳到底在搞什麼?」
倏然清醒過來,她連忙從趴臥轉成坐姿,臉上連忙堆起了笑容,雖然對方根本看不見,「我正想要打電話給妳。」
「這樣子啊,這個時候才想到哦。」停了大約三秒鐘,丁敏幾乎是咬著牙擠出話來,「那麼,請問妳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縮了一下脖子,林曉蕾悄悄的轉頭瞥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兩點了,這個時候才想到打電話好像慢了點,不過,如果丁敏知道她根本忘了這件事,她會更生氣。「對不起,我早上很忙。」
「這樣子啊,妳在忙什麼呢?」丁敏的聲音變得更輕更柔了,不過,卻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我幫曹伯除草。」她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她實在不適合撒謊。
「妳的意思是說,妳認為除草比告訴我辭職不幹了來得重要嗎?」
「不是。」
「那是什麼意思?」
「我想,不急嘛!」
「是啊,妳不急,我可就慘了,每個人都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妳幹麼突然不做了?人事部的經理還頻頻向我抱怨,妳知道我有多難做人嗎?」丁敏越說越激動,如果她們現在是面對面,她很可能會失控的掐住好友的脖子。
連忙把手機拉離耳邊,林曉蕾抖了一下,她的耳膜差一點被震破。
深呼吸一口氣,她再度把手機拉近,用非常軟弱的聲音說:「我很抱歉,真的沒想到會搞成這個樣子,霍均曜擅自幫我把工作辭掉了,我也沒辦法啊。」
「我就知道這件事一定跟霍均曜有關……等等,難道妳昨晚被他逮個正著?」
「正是,我不但喝了酒,而且又是男同事送回家,他看到了當然會生氣。」
輕輕吹了一聲口哨,丁敏已經忘了剛剛還氣得半死,她不可思議的道:「原來那個傢伙也會吃醋!」
「吃醋?」
「他大概連作夢都沒想到妳會這麼有男人緣,現在開始知道緊張了,為了防堵情敵出現把妳從他手中搶走,他乾脆直接幫妳把工作辭掉以絕後患。」
「是這樣子嗎?」好友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她總有一種不實在的感覺,他昨晚生那麼大的氣真的是因為吃醋嗎?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她忙著跟他嘔氣,應該早就意識到他這次的反應特別激烈。
「我百分之百確定,這下子妳可開心了,那個傢伙並不是不在乎妳。」
「他真的在乎我嗎?」雖然嘴巴上還是很不安,林曉蕾卻覺得自己好像飛起來了。
「奇怪,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妳怎麼反而變得一點信心也沒有?」
「妳不懂又愛又怕受傷害的感覺。」她所做的每件事無非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可是利用其他的男孩子來刺激他,這可不在她的算計中,而且,她不認為自己在他眼中已經擺脫「小孩子」的階段,現在她就算有所進展了,還是跟原先的理想有一段差距。
「妳的問題真的很多,算了,我懶得理妳。」頓了一下,丁敏還有難以消除忿忿不平的心情,「雖然是那個傢伙製造出來的麻煩,可是妳沒有立刻打電話知會我一聲,這就是妳的錯,妳別想推卸責任。」
「對不起啦,改天我請妳吃大餐,鄭重向妳賠不是,這樣子可以嗎?」
一個冷笑,丁敏一副「妳少瞧不起人」的口吻,「妳以為花點錢就沒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妳知道我這個人頭腦簡單,我只能找到這種方式表達我的歉意。」真是的,因為一時的疏忽竟然落個自我貶低的下場,不過,如果可以結束她大小姐的疲勞轟炸,她這麼一點犧牲是值得的。
像在考慮是否就此算了,丁敏沉吟了半晌,終於鬆口了,「好啦,看到妳還有一點悔改的意思,我就饒妳這一次,不過,以後我再也不會幫妳介紹工作了。」
「我知道,我不敢奢望妳會再幫我。」
「我不跟妳說了,我們改天再聊,拜了。」
手機扔回床頭櫃,林曉蕾重新縮回被窩。他終於把目光稍稍轉移到她身上,可是,這是不是表示他們之間的情況會完全改觀?她恐怕得再觀察幾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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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手中的筆,霍均曜揉了揉太陽穴,他起身泡了一杯即溶咖啡,一想到自己昨晚失控的行為,就沒辦法靜下心來工作。
他怎麼會讓情況變成這個樣子?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產生微妙的變化了,可是真正令他不安的是,她對他的影響力竟然如此強烈。
因為這樣的不安,他竟然有一種害怕的感覺,繼續下去,她不但會攻佔他的思維,還會左右他的情緒……聰明的話,這個時候他更應該跟她保持距離,免得她破壞他原有的生活方式。
事情真的有這麼容易嗎?他想要保持距離就可以保持距離嗎?即使她不來刺激他,他還是會企圖掌握她的每一件事情,因為她是他的責任,他沒辦法對她的存在視而不見。
不管如何,如果他想阻止情況失控,就不可以讓她有機會接近他,尤其像回家吃晚餐這種事情,他更應該避免。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他按下免持聽筒的通話鍵,秘書的聲音傳了過來,「執行長,總裁在三線。」
「我待會兒再回電話給他。」
「是,執行長。」
「慢著,我來接。」放下手中的咖啡,他坐回椅子上,然後拿起電話聽筒接聽父親的電話,「爸,有事嗎?」
「沒有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霍總裁的聲音顯得有些苦澀,他們明明是父子,可是對應的方式比普通朋友還不如。
「你不是很忙嗎?」
「不管多忙,我都有時間跟我的兒子聊天。」
「我想電話裡面不適合聊天。」
「如果我想見你就見得到人,我們父子就不必靠電話說幾句話。」霍總裁一直很懊惱十年前同意他搬出去住,雖然是當時的情況促使他點頭答應,再說,他也知道這種結果遲早會發生,他的妻子一直恨不得他和情婦生的兒子可以離開她的視線,自從均曜來到霍家的那天開始,她幾乎天天在他耳邊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