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送上的吻卻讓誓言要她好看的雷恩為之一怔,雙手不自覺地擁著她,怕她一時興奮過頭跌一跤,小心地護著她。
什麼站在她屍體上大聲狂笑,此刻全從他腦海中一筆抹去,他只注意到她的細腰多麼柔軟,微笑的唇瓣多麼誘人,以及她漾入他心口的那抹甜意,他覺得自己正在融化……融化……融化……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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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妳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我最近耳朵有點背,麻煩妳別讓我聽得太辛苦。」而他能忍住不掐死她。
「呃!我是說我的病似乎好了,它很久沒發作了。」自從遇見他的那天起。
說也奇怪,平時不服藥就動輒罷工的心臟居然沒再刁難她了,即使服了藥它依然會喘個兩下,讓她無法忘記它的存在,可是這幾天她幾乎不痛了,一點也感覺不到它在體內作怪。
為了印證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否無恙,她特意上下樓梯好幾十回,在室外快步疾走,甚至是讓自己曬足了兩個小時太陽,差點把一家老少嚇死,以為她中邪了。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們,她的確中邪了,因為她遇到一個惡魔,他和邪靈沒什麼兩樣,帶她做了不少壞事,讓她嘗到使壞的滋味。
不記得有幾個夜晚是痛得醒過來的,但她十分清楚這幾天是她睡得最安穩的時候,彷彿她和正常人沒兩樣,沒有心臟方面的毛病。
她不能想像自己痊癒了嗎?不痛不喘,沒有呼吸上的窒礙,這是她幻想多年的美夢,她只想保留住這短暫的幸福感。
「嗯哼!作妳的春秋大頭夢,妳自己的身體妳會不明白嗎?它沒發作不是妳的病好了,而是我用魔法暫時壓制它,讓它努力運作到最後一秒鐘。」她還沒有好到不用死,照樣是個短命鬼。
「喔!原來如此。」她苦笑著,難免有些情緒低落。
看她失望的表情,雷恩的胸口也揪了那麼一下。「早就知道的結果妳幹麼難過?少哭喪著臉,叫人看了心煩。」
「我沒有哭,其實我已經很幸運了,有愛我的家人、有知心的朋友,還有讓我開心的你,我覺得很滿足了。」有誰能在臨死前預做死後的安排,走得了無牽掛?
「但是仍有遺憾。」他替她說出心底的話。
「誰沒有遺憾呢!盡心就好。」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要是盡心仍想不開呢?」他不死心地問道。
「想不開就想不開,還能怎樣?人終究難免一死,總不能叫時間靜止,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楊恩典不解地看著他,想他為何突然關心起她。
也不是不可能,有些技術上的困難。「別太樂觀了,小心死神隨時會出現。」
「死神?」
他不屑地撇撇嘴。「雖然他在我眼裡看來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手指一彈就化為煙霧,可是妳自己得留心點,午夜過後絕不可外出,月圓前後數日能不出門盡量別出門,月出時分是他活動力最強的時刻,別傻呼呼地往幽冥走去。」
墨炎那小子可不會跟他客氣,三番兩次被他甩去撞牆,肯定度量不是很大,要沒懷恨在心他怎麼也不相信,換成是他絕對會使小人招式,暗中要陰搞破壞,來個背後打鬼。
而死神的個性一向工作至上,手上的死亡名單沒一一點齊刪去不可能罷休,耐心十足地等候「時間到了」的人魂魄離體,再一舉拘提。
當然,適時的「幫助」在所難免,要是每個該走的人都不走的話,這世界哪容納得了,到時的混亂不只是人吃人,更甚之,會面臨徹底瓦解,人類成為絕種的生物體之一。
「我有你呀!」甜笑的楊恩典撒嬌地偎向他,不去想尚未發生的事。
「嗯哼!妳不要太依賴我,小心我一個嫌煩就把妳丟下。」他整隻手臂環著她,口不對心地說出威脅話語。
「我不怕。」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很安心。
「是喔!現在敢大聲逞英雄,前幾天不知是誰哭得聲淚俱下,叫我把狗趕遠一點。」哼!過了橋就忘了橋上卡腳的爛坑。
「我……我哪有哭得聲淚俱下,只是……和毛絨絨的動物無緣。」不好意思地一笑,臉蛋微紅。
楊恩典與她的惡魔情人交往至今剛好滿一個禮拜,七天,也就是「周」日紀念,所以應她要求的雷恩只好帶她出來吃大餐。
不過他們的「大餐」有點特別,目的地是一位門口站了一位啤酒肚老爺爺的肯德基,兩人合點大薯、大份雞塊、大杯可樂、大桶炸雞,還有辣得過火的墨西哥雞肉卷。
這些都是她以往不被允許入口的食物,連碰都不能碰一下,油炸類、刺激性等的美食對她的健康狀況有害,即使多看一眼也會被家人制止,警告她:勿生邪念。
「從事絨毛娃娃製作的師傅居然怕有毛的動物,實在不具說服力。」雷恩諷刺地輕捏她鼻子,視線不停地盯住她手上的高熱量食物。
本想叫她別貪心吃得過多,她的心臟只是看起來很健康,其實已慢慢衰竭中,損壞的程度讓他懷疑恐怕撐不到三個月。
可是看她吃得那麼開心又滿足,彷彿是世界上一等一的美味,他又忍不住想縱容她一會,反正趁食物在胃裡尚未完全消化前,他動個手腳取出就成,以免心臟負荷不了而出問題。
死刑犯在死前總要先飽食一餐,對於時日無多的她而言,能吃就吃,免得日後想吃也吃不到。
「那不一樣,做娃娃的絨布是人工纖維,軟軟的沒有異味,輕輕壓在手心不扎不刺,而狗毛一根根的像針,很扎手耶!而且牠們看起來都比我凶。」說到最後,她聲弱地一臉委屈。
怕貓怕狗怕老鼠又不是她自願的,從小爸媽就告誡她,這些動物身上有細菌,要她離牠們遠一點,她自然「聽話」的當個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