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調查過高天傲的身份嗎?」白亦潚深思了一會兒後問道。
「我有派人調查過,但是高天傲的身份來歷似乎很神秘,並不容易查……」這也是最讓曹管家懷疑的一點。「目前我只查到他可能和唐門有關。」
「繼續查。」白亦潚回想著有關傲天莊的傳聞。「傲天莊做的是護鏢的生意,難保有一天他不會想開牧場。」
「我明白。」曹管家點點頭,轉移話題問:「堡主還好嗎?」
「她很好。」
「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同意堡主……呃,這麼亂來。」男裝一扮三年多,還愈扮愈上癮,當然她是有經商的能力,但再怎麼說她終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長期跟男人談生意,甚至出入青樓酒肆,實在不像話。
再者,經商的人,也等於是半個江湖人,利益衝突最常引來殺身之禍,這幾年要不是白亦潚保護的好,堡主不知道出過幾次意外了。
「那些事她能應付。」白亦潚淡淡的說。
「就算能應付,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曹管家瞄了瞄他,「說真的,你什麼時候才打算把堡主娶進門?」
白亦潚聽了差點失態地滑下椅子。
「曹叔在胡說什麼?」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種事很正常,有什麼好不能說的?」曹管家才覺得他大驚小怪。「你別告訴我你對堡主一點意思都沒有。」這些年輕人的心思想瞞過他老人家,還早啦!
「曹叔別亂說,這種事您不用太熱心,還是去忙您的事吧。」白亦潚恢復冷靜,「我去書房。」
「好吧。不過你要記住,女孩子本來就比較害羞,你要主動些,別等到堡主要嫁別人了才來後悔。」
就見白亦潚身形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走向書房,曹叔也只能暗自著急,暗自歎氣。
類似的話他們不知道說過幾次,每次都是這種結果,白亦潚什麼也不說,只是去書房核對一部分的帳本,減輕堡主的負擔。
他就只會在堡主背後默默做許多事,卻什麼也不說。
但是他和堡主的年紀都不小了,這兩個年輕人該不會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吧?
*** *** ***
第二天,當苗挽月走進書房,就知道昨天晚上當她被某人強迫休息後,某人到底在幹些什麼了。
唇角揚著笑,她坐下來接續之後的工作,在她看到關外牧場的增建計畫時,曹管家正好來了。
「堡主,請喝茶。」
「曹叔,我自己倒就可以了。」
「在這裡妳是堡主,我是妳的管家,這是應該的。」曹管家可是相當守主從分際的。
苗挽月聽了只是笑了笑,「謝謝曹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才發現自己真的渴了。
曹管家看見桌上攤開的增建計畫,忍不住開口問:「堡主看完了嗎?」
「嗯。」她點點頭,「曹叔都仔細評估過了嗎?」
要增建牧場,除了需要找到適合的地方建牧場外,管理與訓練人員等各種人才的增加,馬匹的引進等等,牽涉範圍可不小。
「評估過了。以目前牧場的規模,要應付現在生意的需求量差不多到了極限,而我們所接的訂單還在增加,這樣下去,勢必會造成供不應求,所以多建一座牧場是必須要做的事,不能再拖延了。」
這都要歸功於堡主談生意的手腕高超,沒事接那麼多訂單,生意擴展的這麼快,讓他也只跟著得加快腳步。
「嗯……」苗挽月思忖了半晌,才開口問:「那依曹叔判斷,新建牧場需要花多少時間?」
「蓋好牧場、招聘人員等全部完成,最快十個月,最慢不會拖過一年。」
「這麼久?」
「沒辦法呀,目前要應付的訂單已經排到半年後,無法撥出太多人手幫忙處理新牧場的事,所以完成的時間一定會拉長。」曹管家解釋,「但是只要新牧場完成,我們也就能接更多訂單,馬匹的訓練也能更精良。」
「嗯。」苗挽月點點頭,「對了,潚呢?」
「出去了,不過他有交代中午前會回來,要我盯著妳,不許妳太過操勞。」
「操勞的是他吧?」潚利用她睡覺的時候替她核對帳本,今天一早又離開堡裡去辦他自己的事,他一定沒怎麼休息。
當初為了保護她,在義母的默許下,白亦潚將金繡莊交給弟弟白亦城,四個弟弟只知道他另有要事,但沒有人知道他的要事,其實就是為了保護義母的愛女--苗挽月。
儘管人在北方,但只要苗挽月回到驛家堡,暫時毋需他保護之時,白亦潚便會利用金繡莊在北方的分行,跟白亦城取得聯絡,關心自家商行事業的發展以及弟弟們的情況。
「少爺不覺得那是操勞。」曹管家笑著回道,這三年多來,他從來沒看過大少爺臉上出現過疲憊,最多只有擔心。
擔心堡主太累,擔心堡主忙過頭、擔心堡主的安危、擔心堡主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出了什麼狀況。
「我知道他是關心我,不過,驛家堡的事業是我自己願意承接下來,也是我讓驛家堡的帳本從三本變成十幾本,是我自己做的事,該由我自己承擔,而我也有能力做完這些事。」她當然知道潚是關心她,但現在的她身體健康,臉色紅潤,早就不是個藥罐子,他實在不用這麼擔心的。
曹管家才要開口,眼角瞥見窗外走來一道熟悉的人影,他笑了下。
「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你們自己討論好了。關於新牧場的事,也請堡主盡快作出決定。」曹管家邊說邊退到門邊,準備閃人了。「我去看看午膳準備好了沒有。」
「討論什麼?」白亦潚走到門口,只聽見最後一句。
「討論--」苗挽月頓住口,好氣又好笑地發現曹管家居然溜了,變成那個消失了一早上的男人,「討論你為什麼又幫我看帳本。」她揚了揚桌上那本核對完成的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