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想要扶她躺好。
「不要動。」她制止他的動作,撒賴道:「這樣比較舒服。」而且安全。
「挽兒……」這樣不合禮教。
「你知道嗎?那種摻在酒裡的藥不會傷害人,可是吃多了,加上濃重的酒氣,會使人忘了克制,做出一些……讓人無法想像的事。」她說得非常含蓄,但白亦潚一聽就明白了。
「剛才妳怎麼不說?」
「說了你就會像現在這樣,一臉擔心。」在大廳的時候,他要警戒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多增加他的負擔。「你放心,我很清楚那情況,所以在場面還可以控制的時候,我們就先離開,但現在……」只怕大廳裡的那些人,已經開始做出一些「快樂似神仙」的事了。
「我想,他們喝的酒足夠讓他們醉上一夜,但萬一有人來……」她話沒說完,白亦潚已經作出決定。
「今晚我留下。」一想到他們現在是別人的地盤上,若是有人亂闖,他人在後面萬一來不及趕到--
她的安全最重要,禮教什麼的都可以擺一邊。
「謝謝。」苗挽月暗自開心,朝他一笑,在他懷裡找個最舒服的姿勢。在入睡之前、,她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問:「潚,你喜歡那個舞姬嗎?」
「不喜歡。」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嗯。」她滿意了。「晚安。」
「晚安。」
貢獻出自己的懷抱,白亦潚隔空彈熄燭火,將隨身的佩劍立在床頭,背靠著床頭休息,等確定她睡著了,才將她抱到床上,自己則依然守在床邊。
*** *** ***
午夜過後,傲天莊的大廳裡氣氛浮靡淫蕩,在座的男人不論老少幾乎都逃不過美色的誘惑,在酒氣的催襲下,當場上演春宮戲。
高天傲退出廳外,鄙夷地望了廳內一眼,臉上豪爽的笑容消失,只剩一片算計和冷笑。
宗昌跟著來到書房。
「苗回和他的護衛呢?」
「在貴賓樓休息,我把他們安排在第一個房間,如果莊主要動手,隨時都可以。」宗昌回道。
這場宴席是他們策畫已久的計謀,貴賓樓客房位置的安排是針對某些特別的人,房裡隱藏著機關。至於大廳裡的一切,當然也不是平白送出的甜頭。
想讓人心存忌憚或有退讓之意,利誘是其一,但更好的方法是捉住對方的把柄。經過這一夜,這些講求江謝道義不欺陵弱小的武林人士,以及自認身份地位高人一等的商賈,日後見著高天傲,將不得不自動矮上半分。
因為,他們有最不堪的把柄握在高天傲手上。
唯一的麻煩,是提早離席不受影響的那兩個人。
令宗昌感到不解的是,他們明明也喝了酒--為了降低在場人的戒心,他還特地在第三杯酒才開始摻藥,就算只喝了一杯,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但苗回一點異樣也沒有,白護衛更是冷靜如常,這才讓宗昌不敢輕舉妄動。
「對付他們現在還不是時候。」高天傲行事手段狠厲,但卻不衝動。「苗回是這群人裡唯一有腦袋的人,而他的護衛……」他瞥了宗昌一眼,「你對他有什麼看法?」
「深藏不露。」會用到這四個字,表示宗昌沒有把握可以應付這個人。
「知道他的來歷嗎?」
「不知道。」宗昌搖搖頭。「似乎從苗回接掌驛家堡開始,他就是他的護衛,有他在,苗回才能安全無憂。苗回對他非常信任,他對苗回忠誠無比,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高天傲想了想後,轉移話題問:「關外那塊地談得怎麼樣了?」
「還沒談成,對方似乎對驛家堡非常有好感,堅持不肯把地賣給我們,甚至連我們要出更高的價錢,他也不肯答應。」
這真是奇怪,一般人賣東西都是價高者得,那位地主卻對驛家堡極為尊重,儘管他和驛家堡只是口頭上的成交,卻怎麼也不肯毀約轉賣。
「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買到那塊地。」高天傲下令。
「是,莊主。」
「另外,種馬找的如何?」
「回莊主,北方最好的種馬全在驛家堡,除非我們能自己培育出更好的馬種,否則,我們很難跟驛家堡競爭,甚至連打進市場都很難。」
「降價呢?」
「恐怕這不是個好方法。」宗昌也有想過用這種方法,但他調查到的一件事讓他打消了主意。「三年多前,苗回剛接掌驛家堡,那時候曾經有一戶經營三代的張家牧場,以每匹馬便宜三兩的價格跟驛家堡搶生意,但結果不但沒搶贏,反而因為馬市失利,害張家牧場虧損了大筆金額,從此一蹶不振。」
聽說那位張少爺不滿生意被搶走,還帶人半路攔截苗回,結果是被白護衛打斷手,後來張家牧場便莫名其妙垮了。
高天傲手指輕敲著桌面,「這麼說來,想凌駕驛家堡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先去除白護衛囉。」
「可以這麼說。」
不管苗回再怎麼精明、經商手腕再怎麼高明,他終究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男人,要對付並不難。
「一個性情冷硬,武功深不可測的男人,卻甘願成為一個文弱男人的護衛,對他的話奉行不悖,你說,這是為什麼?」高天傲一臉深思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宗昌也想不出原因。
「派人去調查白護衛的來歷,我要清清楚楚知道他的底細。」高天傲交代道。
「是。」
高天傲有個直覺,如果他想稱霸北方商場,成為第一富商,那麼白護衛將是他成功的最大阻礙。
*** *** ***
隔天早上,傲天莊的大廳亂成一團,前來參加宴席的各家商號的主事者,與自認俠義的鏢局總鏢頭、俠客們,全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亂性至此。
精明一點的人都猜得到自己被設計了,但是沒憑沒據,眾人也只好像啞巴吃黃蓮,把這份窩囊給吞進肚子裡,一些表面威風、實則懼內的男人,開始愁眉苦臉想著這件事一旦傳出去,該怎麼安撫家裡那頭母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