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他抬起手,拭去她的淚水。「我希望妳快樂,而不是哭泣。」
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要她能快樂,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要他做什麼事都可以,即使要放棄一切都無所謂。
「如果沒有你,我永遠都不會快樂。」苗挽月深吸口氣,目光溫柔的望著他,「我曾經分不清楚對你是習慣,還是真正喜歡,或者只是將你當成親人……直到那一次,我看到舞姬靠近你身邊,我討厭她們……那時候我才發現,我不要你身邊有別的女人,或許在那之前,我對你的感情早就變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你從來都不說,只是默默守著我、陪著我,就算是吻我那一次,你也不說,可是我卻覺得好滿足……你會明白嗎?」明白她愈想釐清卻愈厘不清的混亂,想獨佔他卻找不到理由的惶然?
別的事她都能猜,都能測,但關係到他們的感情一事,她卻膽怯地不敢輕碰,只因為太害怕失去……
相伴太久,相知太深,所以更不敢妄加揣測對方的心意,因為重視對方,更害怕會失去對方,所以她只能說喜歡他,安心於他同樣的回應,以及兩人漸漸親密的感覺。
然而在這次短暫的分別後,他們同時驚覺早將對方放在心上,那個超越自己生命的位置,為了對方,他們不在乎付出自己的命。
當回身,再沒有熟悉的身影;當疲倦,卻沒有懷抱可以依偎;當惶惶不安,卻沒有人會提供她安全感的時候,她才恍然明白--
原來,他一直在那裡等著,張開懷抱就等她投入,只是她一直沒有察覺,太倚賴他而誤以為只是習慣。但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她、等著她,用他全部的感情和心來包容她、保護她,愛她,而她一直不知道,還在那裡猶疑、不安……
怎麼會有男人這麼笨!
而一向聰明的她,又怎麼會一直都不懂!
潚生來內斂,兒時遭遇的錯待讓他學會將所有的心事都往心裡藏,不敢追求,只敢默默守著,他不是說過嗎--
如果妳不再需要我,我會離開。
他的去留全依她的心意而定,因為他早將心交給她,隨她要保留或捨棄,他沒有任何意見。
怎麼會有男人這麼笨……
白亦潚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撐著身體坐起來,將淚流滿面的她擁進懷裡,苗挽月一觸到他胸前的布條,連忙擦乾淚水。
「你快躺著……」
「我沒事。」他微笑道,雖然很淡,但他學會笑了,大掌捧著她的臉,「挽兒,我愛妳,嫁給我好嗎?」
他再也不想經歷一次,別的男人打她的主意,甚至逼她嫁給他的滋味了,那比殺了他還痛苦。
「好。」苗挽月毫不猶豫就答應。「我要換回女裝,不再當『苗回』,而是成為白亦潚的妻子。」
「挽兒,妳……」他並沒有要她放棄當驛家堡的堡主,或者成為一個平凡的人妻……
「你聽我說。」這下換她捂著他的唇--只不過她是以唇--然後摟住他的頸項,「我不要你委屈的再成為我的護衛,我想要光明正大的偎在你懷裡,就算我仍然是驛家堡的堡主,但我更是你的妻子,不管世人接不接受與女人談生意,我都無所謂,因為我可以不當堡主,卻不能不當你的妻子。」
就像他願意為了她成為她的影子護衛,她也願意為了他放棄經商,沒有任何事比得上他們能相伴更重要,而且是以夫妻之名。
白亦潚笑了。
「妳想做任何事,我都沒意見。」只要她高興。
「潚……你這樣一定會寵壞我的……」這麼放任她、這麼由著她、向著她,這世上只有他一個這樣的笨男人,才會什麼都只為她。
「沒關係。」他一點也不介意。
苗挽月感動地笑著,主動吻上他的唇,立刻得到他的回應,需索而深切地吻得兩人都氣喘吁吁,才不捨地分開。
白亦潚移動身體,抱她躺進床內側。
「潚?」
「妳該好好休息。」別以為他沒有注意到她眼下的疲憊黑影。
「那你不要走,就在這裡躺著陪我睡。」她要求著。分開太多天,她一刻也不想再和他分開。
「嗯。」他點點頭,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同樣不想和她分開。然後,他揚高仍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對著窗戶道:「你們聽夠了嗎?該回房休息了吧!」
窗戶外立時傳來一陣跌倒聲。
「看吧,我就說瞞不過大哥的。」
「還說咧,你自己還不是在這裡偷聽!」
「快走啦!大哥趕人了。」
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很快遠離。
*** *** ***
「大哥和大姊的感情深濃卻不膩,相依的太深,誰也無法失去對方而獨活。沒想到在我們還不知道對方的時候,他們已經相伴了那麼久……」剛剛才知道大姊受過的苦,苗彎月一陣感動。
「為了挽月,大哥甘願放棄名與利,只為了守護她……美人果然能使英雄氣短。」白亦城搖了搖頭,身旁的老四、老五跟著點頭。
就為了守護挽月,害他不得不接下金繡莊,連帶亦軒、亦焯也沒得閒,只有二哥白亦韜,沒情義的說不管就不管。
聞言,苗彎月、苗還月、苗舞月同時瞪著自己的男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保護大姊是最重要的事!」
白亦韜笑著摟住苗戀月,意有所指的說:「美人心,是英雄塚。」只要有她,當不當英雄已不重要。
為了守護自己最重要的人,他會跟大哥一樣,不惜放棄所有。
其他白家兄弟聽得心有慼慼焉。
美人心是英雄塚,是這樣嗎?更確切一點地說,是「苗家女人,注定是白家男人的剋星」吧!
但剋星也罷,重要的是她們可是他們心愛的女人啊,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管,他們心甘情願。
尾聲
半個月後,白回和苗月突然被各自的管家緊急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