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鬍子哥哥的情事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9 頁

 

  他那只差沒撲過去一口吞了人家的表情再清楚不過。

  「你真有眼光,」夏小皂狠拍他胸口。「小阿姨是惟一的活會。」

  「真的?」

  「要我牽紅線?」她好說話得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你肯助我一臂之力?」他巴結兮兮地笑。

  「關紂,你肯定掉進髒水溝洗澡了。」

  什麼鬼意思?關紂摸不清她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裡藏著什麼。「別拐彎抹角。」

  死小孩!

  「誰拐彎抹角,是你沒幽默感。」水溝乃愛河也。觀看愛河目前整治的速度,想恢復原來面目還有得等咧。

  他很慢才咀嚼出小皂的弦外之音。「死小孩,八字還沒一撇,少乘機吃我豆腐。」

  早知道就不找她了,狗頭軍師,專扯後腿的小鬼。

  「你就坦白說吧,是不是要我替你打探伊人對你印象如何,是加還是減?」真要等到關紂開金口求助,大概非磨到太陽下山,月亮出來不可。

  「對對對,就這意思。」他兩眼閃閃發光,將全部希冀托付在她身上。

  「代價?」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要她跑腿,可以,代價拿來。

  「你敲詐啊!」他百年難得對人低聲下氣,出師未捷居然……「不幫就拉倒。」

  臉皮薄的人禁不起三言兩語的刺激,翻臉了。

  「舅,給你一個良心的忠告,泡馬子臉皮要厚,你這樣不行的啦!」她儼然以過來人的身份說得頭頭是道。

  「原來你就是用這種厚臉皮的方法追到歐陽的。」他可不是永遠燒不開的水,開始反擊了。

  「不錯。」她爽快的承認,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她是愛他沒錯,好愛、好愛的。

  關紂承認自己敗給她了。

  「笨嘴巴,你就不能放低身段,陪笑幾許,多美言幾句,哄她開心了,她自然就會幫你,現在可好了。」他自怨自艾得想一頭撞牆。

  夏小皂悶著頭笑,欺負老實人是有點不道德,但是愛情要自己去爭取,別人根本幫不上忙。「對了,關紂,有件事忘了知會你,」她露出小魔女的笑容。說:

  「我那沒良心的媽——也就是你親愛的姊姊已經回台灣了。」

  「什麼?」他掉了下巴。

  「若不想死得太難看,最佳的辦法就是連夜趕緊將自己的家當收拾收拾滾回學校去,以策安全。」

  管理星光旅館是關紂的副業、兼差,真正的頭路是大學生,可是他向來把學業當做插花性質,偶爾回去串門子就當交差了事。

  「你到這節骨眼才說?他們什麼時候到的?」一顆想像中十萬噸的大石頭當頭砸在他腦門上。

  「他們住到飯店去,其餘的,我也不知道。」在她心底或許是還有那麼一些些在乎他們的。

  畢竟在國外她待她也不薄,要什麼有什麼,只差沒把她當成公主來寵。

  「他們?你是說泛德烈?」

  「不然還有誰?」

  「那個戀母癖的傢伙!」泛德烈年紀比珍妮佛小,關紂也不是很能平衡。

  「喂,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就差那麼兩歲而已又不會死人。」血濃於水的親情冒出頭了。

  「這一年我大概是白擔心你了,你們母女的感情有進步。」關紂摸著下巴。至少,現在的小皂態度不若以前決絕,就算提到他老姊也不再一副叛逆的臉,他暫時放下一顆心。

  「你啊,自掃門前雪吧,你。」她送他兩顆衛生丸。

  「他們是路過還是——」定居?這他可不敢想,他老姊是天生無法固定待在一個地方過生活的人,那會要她命的,他也不敢奢想。

  「你不會自己去問她?」

  「你明知道我和她有嚴重的代溝。」身為舅舅的他和外甥女一起包尿片,一起喝牛奶,一起搶玩具長大,害他沒半點應該有的尊嚴,這全是他老姊的錯。

  「那我們呢?」她明知故問。

  「去你的!」

  ☆☆☆

  表面雖然說的鐵面無私,私下逮到機會夏小皂還是把鄧天愛帶開。

  她們信步經過倉庫。

  拗不過對什麼都充滿好奇心的小阿姨,她們走進堆滿糧草的倉庫。

  稻禾、蕎麥、秣草成堆成捆的積至二樓。

  「真的是稻草耶,我一定要帶幾根回去做紀念。」城市鄉巴佬對著一根稻草歡呼。

  「這可以拿來玩的,」解說員夏小皂被感染單純快樂的情緒,熱心過度地示範起稻管吹泡泡的老阿媽時代的玩藝。

  「真的、真的,泡泡是五彩繽紛的。」年紀比夏小皂長上一截的「老人囝仔」

  根本忘記維持形象的重要,正努力將一管又一管的泡泡送上青天。

  夏小皂和鄧天愛熟識是透過沈拾葉的居中介紹,許是兩人天性中某些迷糊的因子非常相似,斗陣起來毫不費氣力,一拍即合。

  吹完泡泡兩人索性美人醉臥稻草間,巴山話雨談起天地來。

  「住鄉下真好,空氣新鮮,水果又多又甜,就連天空也比台北乾淨,真想住下來。」都市人的標準口頭禪。

  「那就住下啊,反正牧場又大又寬,可以住很多人的。」她順水推舟,不過人情做的是歐陽越的罷了。遺傳果真可怕,不經意地夏小皂便顯露了做生意的天分。

  「說得簡單,到這兒住喝西北風啊!」她可是自力更生的都會女子,不工作就沒飯吃是鐵律。

  「你的吃飯傢伙可以帶著跑,一疊紙、一枝畫筆,又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怕什麼?」夏小姐把她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說的也是,」鄧天愛意味深長的喟然,「但,還是不行。」

  她在等一個人,即便海枯石爛她也要等下去,今生今世她只屬於他。

  「這樣啊,真可惜。」她不喜歡強人所難,她二十歲了,也明白有很多事是勉強不來的。

  「不提這個了,屋外那棵樹是什麼?長滿豆莢!」那樹長在小溪旁,岸上水湄掉滿青嫩的大豆莢。

  「那是蘋婆樹,我們去撿。」夏小皂如數家珍。

  「當柴燒嗎?」什麼時代了還有人燒柴?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