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斷她:
「壬安叫她媽咪,她也承認壬安是她的兒子,事實擺在眼前,妳不必替她掩飾。」
「你聽嘛。苻蘋是乾媽,我才是壬安的親媽。這樣你懂嗎……」小金急忙說。
「乾媽?」他愣住了,他怎麼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她給他沖了杯熱茶,然後坐到他對面。
等他喝了口茶,她才說:
「我和苻蘋念同一間高職,她讀美工,我讀美容美發,我們是蹺課的時候在公車上認識的。高一剛開學不久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個男人有老婆有小孩。」
她暫停了一會,才又繼續說下去:
「過程就不必說太多了,結果就是我把孩子生下來,一個人撫養他長大。這期間苻蘋一直給我精神鼓勵和物質支援。她認壬安當乾兒子,對他的疼愛比我還多,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誰才是他的親媽。」
他咕嚕灌下整杯熱茶,苦澀的味道在齒頰問回甘,而熱力在身體裡逐漸擴散,連臉都紅了。
她見他臉色緩和了,乘機追問:「喬先生,我想問你,你和苻蘋曾經有過一段是不是?」
「可以這樣說。」
「那她右眼角的那道疤跟你有關嘍?」她期待著他的答案。
「沒錯。她是為了我而受傷的。為什麼問?」
「哈,這就是了。」
小金的手掌用力拍在大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因為那道疤,她錯失了很多化妝品的廣告。我建議她去做雷射除疤,可是她偏不要,她說疤是她和某人之間僅存的聯繫,我猜這個某人應該就是你吧。」
他靜靜的坐著,讓熱茶在胃裡擴散開來,不斷釋放出悸動的分子,直到苻蘋的聲音傳來。
「小金,壬安有點鼻塞,妳注意冷氣別開太冷,再不好就得去看醫生了。」
「知道了,媽咪。妳快走吧,妳的阿娜答等很久了啦。」小金笑著把她推向風邑。
他站起來拉著苻蘋的手,一邊問道:
「小金,改天我想再帶壬安出去玩可以嗎?」
「當然可以嘍,要追苻蘋就得先從她兒子身上下手。」她看到苻蘋臉上的紅霞,笑得更開心了。
「多謝妳的教戰守則。」他告辭。
上了車,苻蘋戒慎恐懼的觀察著他的臉色,看他已經不再生氣了,她才敢小聲的問:
「喂,不生氣了吧?」
「以後不准戲弄我,聽到沒?」他裝出嚴厲的樣子警告她。
「好啦,誰知道你發起脾氣那麼可怕,嚇死人了。」她餘悸猶存。
「我不常發脾氣,除非那是我真正在意的事。」
說完,他突然領悟了——
他發那麼大的脾氣都是因為太在意她,他無法忍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即使那已經是過去式。
承認吧,喬風邑,你明明還愛著她的。
車停在雄關大樓前面,她對他揮揮手、開門下車。
「等等!」
他衝動的叫住她,然後很快的開門下車,來到她面前。
她下明白他要做什麼,只好仰起頭看著他。
她的臉龐暴露在路燈下,眼角的疤痕顯得異常清晰,那是他們之間的聯繫呵。
他撫摸著它,感覺不到皮膚的突起,只感覺到內心的澎湃。
「幸福……」
他輕喚她,然後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吻住了她。
她的唇仍如記憶中那般柔軟,她的反應仍如夢境中那樣羞澀,啊,原來他始終不曾忘懷。
他情不自禁地加深這個吻,直到她閉上星樣的眼眸、直到她的手繞上他的脖子、直到她的身體貼住了他。
他們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以至於沒有聽見快門的「卡擦」聲,也沒有看見瞬間一亮的閃光燈。
第七章 真相大白
「我不管,伯母,您要為我作主啊!」
姝鈴一早就來到喬氏董事長辦公室,見到敏華就大哭了起來。
「怎麼回事?姝鈴,有話好好講,不要這樣。」
敏華皺起了眉頭。這女孩怎麼這麼不識大體?沒看到她正在和傅士佑談公事嗎?
「伯母,您看今天的報紙。風邑他——」還沒說完就又哭了。
敏華接過報紙一看,哇!好大的篇幅——
名模苻蘋與帥哥街燈下熱吻。
她拿起老花眼鏡讀個仔細。
苻蘋?不認識。
但那帥哥……肯定是風邑不會錯。
這孩子!
她生氣了。
「簡直胡鬧!風邑什麼時候和這模特兒認識的?」
「都怪我帶風邑去看服裝秀,可是我哪知道他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
姝鈴瞇起雙眼,露出憤恨的表情。
「這個狐狸精專門勾引大企業的小開,我哥就差點栽在她手下。外面對她的評價很差,她的八卦緋聞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真是糟糕。風邑怎麼會和這種女人發展成這樣?」
聽完姝鈴的話,敏華緊張得在辦公室裡踱起步來。
她是要兒子回來接管喬氏企業,可不是要他回來和狐狸精瞎搞胡搞的。
傅士佑怕她想太多,連忙提醒她:
「敏華,傳言未必是真,千萬不要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把風邑找來問清楚再說。」
敏華想想也對,馬上撳了桌上的對講機。
「風邑,我要見你。」
幾分鐘後,當風邑一進來,瞧見滿臉淚痕的姝鈴時他心裡就有數了。
也好,遲早要攤牌的。
「風邑,那是你嗎?」
敏華把報紙遞給他。
他看了看照片,連文字敘述都懶得讀,就抬起頭說:
「是我沒錯。」
「伯母,我不想活了啦!」姝鈴又開始呼天搶地。
「給我一個解釋!」
敏華氣極,半是痛心兒子的不成材,半是厭煩姝鈴的動輒哭鬧。
「媽,先清場好嗎?」他不耐煩的看著滿臉淚痕、如喪考妣的姝鈴。
「我又不是外人!」
姝鈴停止哭號,跳起來大聲抗議,並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張大花臉。
她沒想到自己用心計較的結果,竟是被當成了外人,這叫她如何忍得了氣吞得了聲!
「我只和妳吃過一次飯、看過兩次服裝秀,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承諾,甚至連手都沒牽過,這樣難道不算外人?」
風邑面無表情的陳述著事實,更讓她掛下住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