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馮月的指控,敏華笑而不答。
「媽,劉家人講話只有三分可信度,您可別受影響。」陪同前來的雨晨湊近小聲的說。
「放心,媽自有主張。」
以現實條件來說,姝鈴絕對是豪門媳婦的首選,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兒子和她就是不來電。
其實她一點也不怪風邑;姝鈴的個性別說他受不了,就連她都有點吃不消。
這兩天,媒體不斷指控名模苻蘋橫刀奪愛、介入別人的感情,甚至說她是專門搞破壞的第三者。敏華猜想這些報導一定是出自姝鈴的惡意中傷,目的是為了出一口怨氣,同時也希望苻蘋在輿論的壓力之下知難而退,把風邑還給她。
敏華心想,好在兒子不喜歡姝鈴,要是真的娶了這麼一個驕縱又富心機的女孩子進門,往後喬家恐怕就要雞犬不寧了。
最裡面的房間門開了。
主持人柳鵑首先出來宣佈個人秀即將開始,並簡短介紹展示的服裝品牌。
這種個人服裝秀是有錢人的新興娛樂,花大筆銀子找一位當紅的模特兒展示所指定的品牌,若有中意的服裝,即可當場下單。
苻蘋不是第一次接這樣的秀,她並不喜歡那種近距離被品頭論足的感覺,更別說這次出錢看秀的人是劉姝鈴和她的母親。
哼,這種只會胡說八道、誣蔑譭謗的人根本不配看她的秀!
偏偏阿志三杯黃湯下肚硬是替她接了,要不是柳鵑打圓場,她早就當場把他給劈了。
音樂開始,她跟上節奏邁著優雅的步伐進入客廳,柳鵑邊解說邊給她
昂然繞行客廳一周,她的眼睛刻意迴避分坐兩張長沙發上的四個女人。
她沒見過劉姝鈴,但想必那女人一定正以惡毒的眼光注視著她。
哼,才不鳥她呢。
今天她總共要展示十套服裝。第一套是巴黎最新流行的及膝洋裝;第二套是適合上班族穿著的褲裝;第三套是附帶紗質披肩的晚宴服;第四套則是兼具禮服性質的上班服,可免除下班後變裝赴宴的麻煩。
小金為她換上第五套服裝時說:
「我本來擔心劉姝鈴會對妳不利,看來是我太小人了。」
「我才不怕。什麼場面我沒見過。」
她一點都不擔心。賣檳榔時被鹹豬手揩油、出道後被觀眾摸奶抓臀、三不五時遭受廠商騷擾,她甚至曾在展示內衣時被個老太婆吐口水大罵不要臉……
這行業想賺錢就必須枉顧尊嚴,她比誰都明白。
「去吧,美女,柳姐挑的這件禮服真是太適合妳了。」小金拍拍她的屁股,送她出房門。
鏤空蕾絲剪裁、下襬垂曳的紫羅蘭色禮服,讓她顯得風情萬千。
照例,她在客廳繞行三圈,又擺了幾個美美的姿勢,然後就準備回房換裝。
突然間,禮服下襬被猛向後扯,同時她聽到ㄘㄨㄚ的一聲——蕾絲破了。
她一時重心不穩,身體後傾,幸好適時扶住牆角才免於四腳朝天。
她站穩了腳步,並且下意識低頭一看,赫然發現一隻高跟鞋牢牢的踩住她的蕾絲下襬,而鞋子的主人正瞪著一雙挑釁憤恨的大眼睛。
「我是劉姝鈴。」高跟鞋的主人咬著牙說。
果然出招了,不出小金所料。她千萬不能落入陷阱。
「哇,劉小姐,」她硬是擠出驚艷的表情,「妳的LV高跟鞋真漂亮,是限量發售的吧?」
「妳……」
預期的場面沒有上演,姝鈴接不下去了。
「哎呀,姝鈴,妳怎麼搞的,好好的一件禮服都被妳給毀了。」雨晨蹲下來察看破掉的地方,無限惋惜的說。
「不過是幾萬塊的衣服嘛,大不了賠錢就是。」劉姝鈴哼了一聲,蹺著腿傲慢的說。
「哎呀,劉小姐,妳真有眼光,這件禮服搭配妳的高跟鞋正好耶。」
幸福故意裝出讚賞的樣子,然後說:「柳姐,待會兒別忘了把這件禮服打包給劉小姐帶走喔。」
柳鵑也很配合的連聲應好。
趁劉殊鈴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幸福溜回房間換裝。
還有五套,硬著頭皮走完它吧。
「加油啊,苻蘋,別讓她得逞。」
她對小金的加油報以OK的手勢。
有了前次的經驗,她走秀的時候特別提高警覺,盡量遠離沙發。
當她擺著pose的時候,女人的大嗓門不客氣的鑽進了耳朵:
「姝鈴啊,這狐狸精瘦得像條麻繩一樣,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勾引男人的本錢。」
「媽,您錯了,她的胸部可有肉的咧,只是搞不好是做出來的,問顥是做的會這麼有彈性嗎……」
兩個女人旁若無人的批評她的身材,她忍著不發作,依舊維持風度踩著台步。
展示第七套服裝時,她們的批評變得更加尖酸無禮。她很想掉頭走人,但柳鵑用眼神暗示她冷靜。
「媽,聽說她陪吃飯的價碼是一百萬,那她劈一次腿豈不就要好幾百萬了嗎?」
「這種女人跟應召女有什麼兩樣?那些男人被她耍得團團轉,哪天染了愛滋病都不知道……」
第八套,她的火氣已經上升到極點。
「嫁娶哪有不講究門當戶對的,就好比買狗也得看血統證明嘛,是不是這樣說?」
「就是嘛,這女人不但來路不明,聽說還是個父不詳的雜種,難怪不要臉,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母女兩人的一唱一和終於引爆了她的怒火。
她猛煞住腳步,挾著一觸即發的怒氣衝向前去,但被柳鵑一把拉住,並用眼神制止她。
「柳姐,她們欺人太甚。」
她抗議,孰可忍孰不可忍嘛!
「唷,不知道是誰專搶別人的男朋友,還好意思說欺人太甚?」
姝鈴看到對手落入圈套了,便霍地站起身來,雙手叉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劉小姐,我知道妳是衝著我和風邑的事來的,但妳的作法未免太不上道了。」
幸福甩開柳鵑的手,面對她毫無懼色。
「交朋友本來就是各憑本事。何況據我所知,妳和風邑之間八字都沒一撇,他躲妳都來不及了,怎麼算得上是妳的男朋友?我勸妳,罵別人不要臉之前,先摸摸看自己到底有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