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女檢官的愛情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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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何檢,妳還沒告訴我,我有沒有當檢察官的命啊,何檢……」林品尚急忙追在後頭直嚷。

  一前一後,足音已杳。

  北極熊?這比喻鬆開姜靖翔嚴肅的表情,唇角勾起淺笑。

  這只「北極能」,不用想,說的正是他近來突然相當投入工作的上司。

  第六章

  星期一,是上班族心中的Blue Monday,即便如此,每個人還是得振作起精神上班。大夥兒心知肚明,老闆是不會縱容他們打混摸魚的,公司業績當前,員工情緒閃一邊去。

  就算是專司伸張正義的台北地檢署也不例外。人來人往,腳步聲此起彼落,又是另一番繁忙的景象。

  只是,讓負責正義公道的地檢署忙得人仰馬翻,就不知道是社會之福?還是社會的不幸?

  不過,地檢署內某個樓層,川廊上匆忙雜杳的腳步聲撼動不了其中一間辦公室的主人。低迷失落的情緒籠罩,自成一界天外,呼應週一的Blue Monday,環繞斗室的,正是相當憂鬱的藍色。

  翻過一頁又一頁的調查報告,辦公桌後頭的施逸倫活像只會翻書的人偶,沒有一個字看進眼裡。

  別要求一個失戀的女人太多,能不情緒崩潰、每天準時上下班就已經夠了不起、值得掌聲鼓勵了。

  聽人說,埋頭工作是治療失戀最好的止痛劑,最好是忙得天昏地暗、心力交瘁、生不如死——那樣就一定能治療失戀的症狀。

  哼,騙人的嘛。

  她是忙到昏天暗地、心力交瘁、生不如死,可是憂鬱仍然像背後靈一樣緊跟著她;失戀依然與她形影不離,每當姜靖翔來到她面前,就提醒她——妳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妳失戀的對象,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只要看見他,就會令她想起自己「落花女」的身份;偏偏,「流水男」是她每天上班一定得見的人。

  這就是愛上同事的下場,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下屬——施逸倫苦悶地想。

  啊,不想了!施逸倫大歎口氣,甩甩腦袋,試圖拋開盤據腦海中的人,重新振作起精神回到工作上,翻回到第一頁——被告王順發涉嫌於民國……

  磅!毫無預警的踹門聲嚇得她差點跳起來。

  「誰?!」

  「哇!」何夭夭環視自己第一次進入的辦公室,驚歎不已。「要不是知道這裡是地檢署,我會以為自己是到了哪家豪門大戶的書房。女人,妳會不會把自己的辦公室『整理』得太豪華了一點?」

  拍拍胸脯,不怕不怕。「小何,妳就不會敲門嗎?人家膽子很小的。」

  倘若會把別人的抱怨聽進耳裡,就不是何夭夭了。「妳真的太誇張了。」

  「這些都是我自費佈置的,沒花署裡一毛錢。」失戀已經夠讓施逸倫情緒大壞了,因此她並沒有太多心情再裝氣質美女。「如果妳來找我只是為了批評我的辦公室,麻煩下次再來,我最近沒心情。」

  「唷唷,這麼凶,人家好怕哦。」氣質美女換人做做看,何夭夭故意模仿她的嬌態,怪聲叫道。

  這個模仿為何夭夭贏得一記白眼——來自辦公室的主人。「一點都不好笑。」

  「妳就是這樣啊。」何夭夭直言。

  「因為人家我就是這種個性的人,妳聽過『東施效顰』這句成語吧?『東施』小姐。」

  「我到今天才發現妳有這麼好的口才,『西施』妹妹。」一屁股坐進客椅,何夭夭頗有聊天的興致。

  可惜辦公室的主人沒有。「小何,人家今天心情不好。」

  「我知道,妳失戀了嘛。」

  嚇!她怎麼知道?!杏眸圓瞪向說得極其自然的同僚。

  「署裡上至主任檢察官,下至掃地阿婆,全都知道了。」呼!一口氣吹走指甲上沾染的灰塵,她說:「現在大概只有檢察長還不曉得。」

  那有什麼差別!「噢,天……」怎麼會這樣?

  「地檢署之花失戀是何等大事,妳以為瞞得了人?」

  「是誰說的?」哪個大嘴巴?

  「事實擺在眼前,還用得著人說嗎?」真是服了她。「誰叫妳什麼地方不告白,偏偏挑在書記官室,妳以為沒有人注意妳和姜靖翔的一舉一動?」

  噢!失戀外加成為八卦當事人,施逸倫沮喪到不行。

  雪上加霜,何夭夭殘忍地丟出另一項當事人不知道的事實。「這個消息在當天下午從二樓書記官室傳出,不到十分鐘就延燒整棟大樓,現在只差貴陽街上第二辦公室的人不知道而已。」

  噢,又一重擊!嬌顏刷下青白相接的淒楚。

  「妳來找我是為了讓我更難過的嗎?」真沒良心,枉費她當她是好姐妹。

  「當然不是。」

  「我就知道……」施逸倫感動地起身,走到她面前,抱住。「我就知道妳是好姐妹,來安慰我的嗎?我就知道妳最好了。」

  「本姑娘才沒那個好心,只是要告訴妳別破壞女人的行情。」

  啊?破壞行情?

  「還有,離我遠點,我不想被妳的胸部悶死,死亡診斷書中死因填上『胸悶致死』很丟臉。」這麼小的個兒,胸部竟然比她大,唔……何夭夭咬牙。

  她不是嫉妒,絕對不是,只是覺得比例不對而已。

  「妳一定要對我這麼凶嗎?」施逸倫鎖眉,萬分淒楚地俯視美艷的同僚。「人家是妳的好姐妹耶。」

  「等妳把自己心愛的人追到手之後再說。」

  「他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她說,表情明顯寫著「萬念俱灰」四個大字。

  「我倒覺得挺有可能。」何夭夭笑得跟賊一樣。

  萬念俱灰中忽現一線生機。「真的嗎?」

  「現在討厭妳,又不代表永遠討厭妳。」

  一線生機滅頂。「小何,妳在說廢話。」

  「人心是會變的。當初楊洛也是擺明著很討厭我,一看見我,臉就臭得像大便,結果呢?我們還不是在一起了。」她是活生生的實證。「就像我,一開始,我還真不是普通地討厭妳,但是現在,我必須承認,我還挺喜歡現在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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