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邪心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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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你……」平凡怒不可遏,完全沒把他的話聽人耳。

  他目的達成,將她像破娃娃般拋到雲石鋪設的地方。

  「好痛!」她身上沒幾兩肉,完全沒有緩衝力量地跌在堅不可破的地板上。

  曇花一現的愧色掠過獨孤胤的眼。

  「這就是反抗我的下場。」他拋下一塊冷冰冰的東西在她裙兜裡。

  她痛得睜不開眼,哪還有餘暇分心其他,那只迸射金色光華的龍鐲兜轉半圈後安分地伏在她大腿上。

  「燕奴。」他低吼。

  原先消失的巨人無聲息地出現。「王。」

  「給她一個寢宮。下去!」他的厭煩再明白不過。

  燕奴是他的更衣僕和隨從,更是死士,他負責品嚐獨孤胤每一道食物,以防有叛軍在其中下毒。

  「是。」當他的皇上不悅時,就算心中有再多疑問,還是先保留的好,身先士卒會死得很難看,這認知,他向來拿捏得很妥當。

  一個怎麼看都不起眼的女孩居然被恩賜一幢寢宮,只是寢宮仍有五等級的分別,他該怎麼安置她才好?

  「你,能動嗎?」她好像跌得不輕。

  平凡點頭,雙膝鋪展開,準備站起,那只龍鐲便落入燕奴睜大的眼睛。

  該把她安置在哪一座寢宮,他明白了。

  ☆  ☆  ☆

  走過無數的長廊和回殿,平凡如履薄冰地踩在磨光花斑石地面上,又經過幾道漢白玉門,終於走進寬闊無比的寢宮。它的地面和牆面全是白膩光潤的玉石砌成的,數不清的金絲圓桶木,香氣襲人。

  偌大的寢宮只放張碩大駭人的漢白玉床,由天頂垂下的重重幃幕被銀鉤束縛著,其餘散置的便是無數的枕墊。

  「好漂亮的天井。」她抬頭,發現整個寢殿的光線從何而來。

  一方複式的天井開在寢宮的最中央,它汲取了自然的光量,又因為設計成放射狀的幅射層次,減少陽光直接接觸的灼熱。

  「就請小姐在這裡休憩。」燕奴把人帶到,就要離開。

  這裡的確是休息的好地方,它什麼都沒有,只有張他們全家人一起睡都還綽綽有餘的大床。

  「謝謝。」她福了福。

  燕奴帶著訝異:「小姐不要這麼多禮,燕奴受不起。」他瞄瞄她不經意握在手上的龍鐲。

  平凡對他微微一笑。

  這裡的人似乎不全是獨孤胤那種難以相處的人,或許她會習慣這裡才對。

  燕奴漲紅了臉。他知道自己長得太高太大,容貌又生得難看,絕少有女子敢多瞧他一眼,她居然對他面露微笑……太過難以置信使他一流的反應忽然有了障礙,他悶聲不響地退出去,連一向引以為傲的宮廷禮節都忘記了。

  平凡根本不懂所謂的宮廷禮節,對燕奴的反應也不以為忤。

  她環顧這空曠的「寢宮」,茫茫的肅白,標示絕無妥協的性格,太清冷了。雖然她那矮小的家沒幾樣能見人的傢俱,但那木材的暖意也好過這裡。

  多想有什麼用,那個家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真的累了。幾天長途的跋涉,乍冷還暖的氣候,又有剛剛血淋淋的「見面禮」,她沒來得及摸摸看床上的絲被是不是像看起來那麼柔軟,頭一沾枕就昏睡了過去。

  ☆  ☆  ☆

  燕奴還沒走回排定宮就看見一疊奏折被丟出門外,連帶兩個文武宮也狼狽地匍匐告退。

  擎天將軍。滿朝文武裡最強悍的反對派,為反對而反對,為他所堅持而堅持,在他的皇上即位八年後,他還是不諱言地要求迎回遜帝,也就是獨孤吹雲,看他氣急敗壞離開的模樣肯定又是鎩羽而歸了。

  他還真挑對了時候回來!燕奴喉嚨發苦。

  「王。」御書房裡一片狼藉。

  他擊掌,要命人進來整頓。

  「不必。」獨孤胤狂亂的黑髮散在額前,猛鷙的陰沉更添幾分。

  「他心情很差哦,我建議你還是出去的好。」御書房的一角傳出好聽的男中音,似笑非笑。

  他頭戴玉冠,金臂環、銀指環,身穿光彩如水瀲灩生輝的絲袍,又面紅齒白,一副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模樣。

  藍非,別號胭脂龍,群龍之四。

  「藍公子。」燕奴清楚自己的武功不如他,對於方才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一點都不歉疚。

  藍非把玩著玉壺春:「許久不見,掐住你的脖子還是擠不出兩句話來。」

  燕奴索性連話都省略了。

  「誰請你來的?」獨孤胤絕對權威的眼神輕輕掃向藍非。

  「我路過嘛。」他的笑臉掛得很是牢靠。獨孤胤的鷙猛深沉居群龍之冠,有些時候連他都會怕。可是受人托就要盡人事,萬一賴不下,離開是最終極的目標。

  「這裡不歡迎你。」他下逐客令。

  「耶?」發出驚歎的是藍非,他對手裡的玉壺春失去了興趣,「吹雲來你也沒這麼不近人情啊!何況我們多年不見,我都有心來看你了,你居然攆我走,死沒良心的!」

  燕奴吸氣。也只有藍非敢在他的皇上面前裝瘋賣傻,不過,下場通常也沒好過就對了。

  他來得早,該看見的他一幕都沒少。

  「燕奴,把他丟出去。」獨孤胤的聲音輕緩,明白他的人卻清楚他的話只要出口便是命令。

  藍非垮下漂亮的俊臉,咕噥:「暴君!」

  獨孤胤丟以生吞活剝的一眼,他立刻打了個冷顫。

  「那娃兒罵你昏君你都沒對她怎樣,怎麼我隨口說說你就這麼大反應?不公平!」

  「你再逞口舌之能,我不介意讓司禮太監帶你到閹割房去。」

  哇!「你威脅人。」

  「藍公子,您忘了咱們皇上從不威脅誰,他是認真的。」燕奴很好心地說。

  藍非瞪他,這點,他再清楚不過,而且絕不逾越挑釁。

  「那麼,瞧一眼那娃娃,不當罪該萬死吧?」

  獨孤胤向來清心寡慾,後宮佳麗他從沒看重過誰,就他看過的,來來去去也就幾個偶爾侍寢的貴妃,不見新面孔,還真守舊得緊哩!

  「我只宣告一遍,不管是誰都別去招惹她,否則,下場自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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