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下去,她可能永遠都別想再出楚家一步。
「小太爺,我們喝酒吧。」說著,茵櫻將酒倒入口中,沒多久,她跳起來哇哇叫,「好辣啊,這是什麼鬼玩意?!難喝死了。」
「這是茅台。」楚弦月瞥了酒一眼,確定的說。
「我要茶。」不停的嗆咳,她快死了。
她滿臉通紅,雪膚上的暈霞光彩奪人,雙瞳因氣怨而閃耀……他突然口乾舌燥,就著酒杯飲下辛辣的瓊漿玉液。他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人這麼有興趣,她到底哪裡特殊,他會捨不得挪開視線?
「喝一點,身體會暖和些。」
「我只要茶。」茵櫻瞪著他。她已經夠狼狽,他不憐惜一下,還藉機落井下石,她是哪裡得罪他?
楚弦月呵呵笑,他回到奉天城頭一次這般輕鬆快意。
茵櫻眨眨眼,他臉上的笑意緊揪著她的心,整個人如沐春風,忘了剛才她在抱怨什麼,只能癡呆的傻笑,她到底是怎麼了?
畫舫在湖面緩緩移動,週遭還有幾艘船,傳來絲竹之聲。
「小太爺,其他畫舫有歌姬。」茵櫻忍不住說。
楚弦月望見她纖小的背影在月下一片瑩然,活潑的語調充滿渴望,觸動他的心弦,一瞬間他只想滿足她,只想寵她,看她朗笑,他不再是那個憂鬱的楚弦月。
「我們過去與他們同歡吧。」
茵櫻大喜的轉頭,飛撲到他身上,「小太爺,你真是個大好人。」嫩頰磨蹭他的胸口,笑得足以讓看見的人為她摘下月亮。
「我有多好?」楚弦月睨著賴在身上的她,這丫頭知不知道這樣抱住一個男人,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她大方過頭了,以後得好好警告她,生人勿近的危險,可是他不是生人,當然能大方接受她的暖玉溫香。
茵櫻一愣,隨即回答:「好得比天上的月亮還圓。」
楚弦月不懂她的想法,「人好與月圓有什麼關聯?」
茵櫻一副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的模樣,「人好月圓萬家享太平啊。」
「燈炫水清千里共嬋娟。」楚弦月的目光幽深,「好詞,難得妳也會說出有點詩意的話。」
茵櫻紅了臉,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我們聽歌去。」
楚弦月沒再多說,茵櫻鬆了一口氣,但對他的離去有股隱隱的落寞,少了他的擁抱,心空空蕩蕩,身體卻還在剛才的餘溫中,外熱內冷,她傻在當下。
月圓風涼,她似乎不該熱得想脫外衣,但她真的流汗了耶。
真是怪了!
*** *** ***
畫舫才靠近,茵櫻等不及的跳上船,循著琴聲撥開層層薄紗,她一頓,身後的楚弦月同她一樣,看見這艘畫舫的客人。
「楚洛珣,你在這裡做什麼?」茵櫻訝異不已,早知道這人在船上就不來了。
楚洛珣倚靠在榻上,嘴角嘲諷的勾著,「這不是楚家最大的小太爺?怎麼這次帶個小丫頭到這種場所來,難道不怕人說閒話?」
楚弦月抓住想衝上前的茵櫻,「坐吧。」
茵櫻不悅,瞪了楚洛珣一眼,但沒再造次,她老是覺得小太爺對楚家兩個少爺太客氣,顯得懦弱可欺,她實在看不過去。
「妳不是要聽歌姬吟唱,這次不聽,下次可不知是什麼時候。」楚弦月拿她最在意的事轉移她的心思。
茵櫻趕忙坐下,望向另一頭的女子,深吸一口氣,為對方的美貌驚歎,她眨眨眼,自言自語,「歌姬,這個人?一點都不像。」這個姑娘長得如百合般清美,嬌嬈的身段如柳枝婀娜,「唱歌的人都要長得這麼漂亮嗎?真是太浪費了。」
楚弦月輕笑出聲,她的想法真的跟別人都不一樣,「茵櫻,這是奉天城最出名的歌姬,月朗明姑娘。」
月朗明清淺一笑,「小太爺,別來無恙。」
「好久不見,妳美艷更甚往昔。」楚弦月毫不遮掩對月朗明的欣賞,他們有過幾次的交談,留下不錯的印象。
茵櫻擰眉。他們認識,而且交情不淺,小太爺顯得太親切,對方則太溫柔,她一點都不喜歡,心酸酸的,難以平復。
她衝動的挨到他身邊。
「怎麼?」楚弦月察覺她的不安,她很少失去自信心,不過是他一個故友,卻能使她露出這般嫉妒哀怨,該慶幸他在她心中的重量是多了一點。
在一旁冷眼觀察的楚洛珣不懷好意的吐出風涼話,「小丫頭,不緊緊的抓著妳的靠山,小心人家不要妳,以後在楚家不能吃香喝辣,妳可就慘了。」
她才不是怕失去靠山,她怕的是小太爺喜歡別人比喜歡她多,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楚家二少爺,你說的話沒有人想聽,你就少浪費你的口水去餵湖,想毒死魚也濟不了事。」
「楚家丫頭,妳是什麼身份,哪有妳頂嘴的份!」
「楚家二少爺,我的靠山都不嫌棄,哪有你訓話的餘地!」
他們就是看對方不順眼,抓到小把柄非要大作文章不可。
楚弦月對他們的劍拔弩張視若無睹,笑道:「朗明,為他們唱一曲吧。」
「是的,小太爺。」
月朗明嬌美的嗓音一起,茵櫻和楚洛珣悻悻然的閉嘴,他們不甘不願的聽著歌聲,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小太爺,你怎麼認識月朗明的?」茵櫻小聲的問。
「怎麼想問這個?」
「沒什麼,不說就算了。」她訕訕然。
楚洛珣不甘寂寞的消遣道:「楚家的小太爺,你真是個木頭人,你的小丫頭可是很緊張你心裡有人,她不知要怎麼辦。」
「楚家二少爺,你的話就如你的人,什麼價值都沒有。」
楚洛珣冷嗤,「妳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因為你不需要我費這份心。」
月朗明轉向楚弦月,「小太爺,這……」她怕他們真動起手來,毀了她的畫舫是不怕他們跑了,可是她會有好幾天無法出遊做生意。
楚弦月的雙眼閃過有趣,這兩人是天敵,一見面就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