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狠,腳一伸,砰的一聲,茵櫻抱著棉被躺在地上,這驚天動地的轉變並沒有驚醒她,只見她一個翻身,又繼續睡去,完全不受影響。
既然趕不走她,他又困得很,將就一下她的呼吸聲也是能睡著,打個呵欠,他頭一沾枕便不再理會底下的可人兒怎麼睡。
這一晚,他嘴角不自覺的漾著笑,進入夢鄉。
早晨起來,伸個懶腰,茵櫻睡了有史以來最舒服的一場大覺。
她跳出來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忽然想起她睡在小太爺的房間。
秦嬤嬤曾訓誡過她,男女授受不親,姑娘的身體不能讓不是丈夫的人看見,那丈夫的身體也不能讓妻子以外的女人看見,也就是說,要是看到小太爺的身體,他不就是她的嗎?她趕忙轉向另一頭,已經床空人去。
可惡,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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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櫻哼著家鄉的小調,捧著這段時間在楚家辛苦學到的手藝,獻寶似的呈給她喜歡的人,想討他歡心的含意極為明顯。
「小太爺,午飯時間到了,吃吃看我煮的。」
楚弦月眉頭輕擰,「何必這麼辛苦?」他知道她喜歡他,但她露骨的喜歡和討好並沒有讓他有喜悅的感受。
「不辛苦,為了你能喜歡我,這點事算什麼?」
他不發一語,多少能體會她單純的只想為自己的心情努力,只是他已經承受太多的寵溺,無法坦然高興的接受,但她眼中的快樂,他不忍澆熄。
不同於對楚朔望的冷然,她的喜歡他有點暗自得意,但又有一股不耐升起,他是矛盾的,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心態。
望著佳餚,他舉箸吃了幾口,「很好吃。」聲音平淡,卻聽得出他心情不好。
茵櫻搖搖頭,拿走他手上的筷子,「不要吃了啦,吃得不情不願,我看了都難過。」
「我並沒有勉強自己吃妳煮的東西。」說出口,他終於明白他真的不討厭她的喜歡,「只是從來沒有人光明正大的要求我的喜歡,我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回應這種感情。」
「小太爺,你娘不是老要你去看她,她也不需要你的喜歡嗎?」
「她的確不需要我的喜歡。」他吐出無情話。
「但你還是喜歡她吧?」
他緊繃的神情放鬆,「是喜歡,可是她不需要。」
「喔,喔,明白。」
「妳明白什麼事?」
「明白你一點都不冷淡,害我更喜歡你了。」
他講的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他無法控制住這丫頭的舉止思想,一股戰慄滑過心頭,他是不是該連夜離開奉天城,以免扯上他今生最大的意外?
他此次回來並不想就此留下,奉天城不是他永遠的落腳之處,故鄉就是要遠離才值得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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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櫻在傭人房和楚弦月的院落來回奔跑,手上的東西陸續消失。
總管嚴厲冷斥:「茵櫻,我不是跟妳說過別在迴廊上亂跑,撞傷人可要受罰。」莊嚴的楚家一有她在就變成了大雜院。
「我知道,我不會撞傷人。」
總管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為什麼他跟平常人說話都有用,可是對這丫頭就永遠都不是那回事?
總管忍了再忍,身影晃過來晃過去,再也忍不住,「不要再跑了!」
「什麼事?」她停下來,一臉迷惑。
「我才要問妳,妳在做什麼?」
「我在幫小太爺整理房間。」
總管瞅著她,戳破她的謊言,「是把妳的東西搬進小太爺的房間吧。妳這樣做,小太爺同意了嗎?」
「他沒有反對。」
「但他也沒有同意吧,妳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善良的小太爺?」
「他善良?會把姑娘踢下床的人都不算善良。」
「那也一定是妳的錯。」
「怎麼這樣說!」她不平,「小太爺既然不說話,我當然可以隨心所欲。」
「別得寸進尺,小太爺不說話不代表他同意。」
「我當然知道,當然也不代表他反對。」反正他不反對她睡他的房間,只是床不能睡,勉強睡地上,她也可以接受。
「強詞奪理!我們去問問當事人,看小太爺怎麼說?」
「好!」
找到站在蓮花池畔的楚弦月,他們將事情講清楚說明白後,兩個人的雙眼不由得直盯著他,想知道他的心意來壓過對方的意圖極為明顯。
他陰沉不語,一向清靜無聊的楚家生活,以及他的身世帶給他的困擾,在茵櫻介入後,有了與以往全然不同的感受,望著兩個各有心思的人,他實在想把這兩個人踢入蓮花池,可惜他捨不得那小丫頭受涼。
在他久久不應答後,總管升起一抹憂心,「小太爺,你真的不反對她搬進你的房間?」
「她睡地上。」她要是能睡上十天半個月,他會佩服她。
她得意的哼道:「你看,他不反對吧。」
總管大驚失色,「小太爺,你要娶她?」
楚弦月還沒說話,茵櫻倒是先語出驚人,「嫁他?嫁給小太爺,我想都沒想過。」說著,臉上浮起賊笑,「不過,這倒是個好方法,也許我該開始想。」之前曾經退縮的意念又熊熊燃燒起來。
楚弦月挑眉,「妳不是要我喜歡妳,怎麼沒想過要嫁我?」
她老實說道:「是啊,我是想要你喜歡我,可是我倒沒動過這腦筋,因為我只要想著一件事,其他就顧不到了。」
總管跳出來講話,「嫁給小太爺有什麼不好,說人才有人才,還是楚家最得寵的人,連老爺都讓他三分,妳要是成為太奶奶,誰敢對妳怎麼樣?」
「總管,你講得實在是很好,但問題是小太爺他願意娶我嗎?」她賊頭賊腦的望著被逼婚的那一方。
楚弦月一愣,問題怎麼又回到他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