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挑不出茵櫻其他毛病,只好吩咐她:「把花分給大家,然後妳站到秦嬤嬤身邊。」
茵櫻斜他一眼,一邊小聲抱怨,一邊遵令而行。等她來到秦嬤嬤身旁,忍不住詢問小太爺到底是何方神聖,大家幹嘛一大早就得出門做這種蠢事。
沒想到週遭的楚家女僕全出聲了,吱吱喳喳的想向茵櫻解釋為什麼要一大早盛裝出門。
茵櫻一臉迷惑,早知道就不問了,她們的話她是有聽沒有懂,什麼家裡的小太爺,什麼在外頭流浪不回家,什麼老爺非常寵他,什麼人好俊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說法都有,聽得她頭昏腦脹。
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所有人精神一震。
總管更是大聲喊著要大家專心,千萬不可以壞了大事,惹老爺生氣。
白色的影子如飛雲般在楚朔望面前勒韁停住,楚家小太爺楚弦月翻身下馬,滿身塵埃掩不住他出類拔萃的俊朗外貌。
在這一瞬間,大家手中的花全往他身上招呼。
楚弦月面對這種迎接他的大陣仗,面無表情,眉不挑一下,似乎早已能預知會發生這種事。
昏頭的茵櫻一時不察,不知不覺間運用內力將普通的花變成暗器射向對方。
楚弦月一閃神,具有殺傷力的花劃破他胸前的衣服,射中他身旁的駿馬。
馬一受痛,昂首高叫,衝向楚朔望。
楚弦月勒住失控的馬匹,馬蹄不停踐踏地面,揚起的灰塵嗆得所有人咳嗽不止,摀鼻的摀鼻,閃躲的閃躲,場面變得非常混亂。
「爹,您沒事吧?」楚君隱和楚洛珣上前護住父親,以防出事。
楚朔望一振精神,不理兩個兒子的關心,推開他們,激動的衝上前對著楚弦月問:「弦月,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傷到你?」
「我沒事。」
楚弦月好奇的回望暗器來處,沒想到自家人裡頭會有人想暗殺他。
楚朔望生氣的大吼:「茵櫻,妳在搞什麼?!」
茵櫻站出來,抱歉的看著楚弦月,同時回答:「老爺,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沒注意到她會出那麼大的力氣去傷了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是弦月身上流出一滴血,我要剝了妳的皮。」楚朔望雷聲大作。
茵櫻不滿的噘嘴。這個死老頭是沒聽到她的話嗎?她又不是故意的,度量太小了吧?但想到自己現在在人家的屋簷下,又不得不忍住這口氣,但滿腔不滿讓她不由得大聲回話,「老爺,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管妳是不是故意的,重要的是弦月不能有絲毫差錯。」楚朔望回吼。
楚弦月有趣的盯著他們。什麼時候楚家的下人可以這樣沒大沒小的跟楚朔望說話?還是他脾氣大、威望高的侄子變了性,懂得容忍別人對他不守規矩?
「對不起,老爺,我馬上縫補小太爺破掉的衣服。」
說著,茵櫻從腰間掏出針線,快步走向楚弦月。
楚弦月飛快後退。這女孩太過莽撞,豈可犯了武者大忌,隨便讓人碰他。
但他匆忙間碰到馬身,身子失去平衡。
楚朔望著急的伸出手想幫他一把。
連茵櫻都急得靠近他。可不要再來一次,小太爺再是出事,她真的會被楚朔望剝皮。
原本游刃有餘的楚弦月再度面臨危機,一方面要穩住自己,一方面要躲避茵櫻和楚朔望,他極為狼狽的藉由馬匹翻轉半圈,勉強不讓自己出糗。
「茵櫻!」楚朔望回頭狂吼。
茵櫻皺臉瞇眼,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但可以知道的是她又闖禍了,與其又被楚朔望指著鼻子罵,倒不如她先開口低頭。
「對不起,老爺,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這句話妳已經說了上千遍了,妳還是照樣犯。」
茵櫻嘟囔:「我已經道過歉了。」
「我不要道歉,我要妳改。」
「是,老爺,我馬上改,改到你滿意為止。」
茵櫻又要靠近楚弦月。
楚朔望擋在她面前,厲聲命令:「不准妳再靠近弦月半步。」
「老爺,不靠近小太爺,我要怎麼改?」這種事很難做得到,好嗎?
「夠了,妳給我避遠點!」
「知道了。」茵櫻吐吐舌頭。沒她的事就好,到時候有事發生可別又怪到她頭上來,下一次她可沒這麼好說話。
對茵櫻不滿的小動作,楚弦月驚異的勾起嘴角,楚家的氣氛不同於往常,有股盎然新意的愉悅。
茵櫻不小心瞄到楚弦月如曇花一現般的笑容,驚詫的望著楚弦月失神,週遭的景色和人物全在她眼中消失,連楚朔望的怒吼都不能使她回神,她的眼裡只剩下楚弦月一個人,和他如夢般幽幻的雙眸。
「茵櫻?」楚朔望察覺不對,用力搖晃她。
茵櫻嘴裡的口水不小心滴了下來,其他人竊笑不止,差點喘不過氣。
「茵櫻!」楚朔望受不了她的蠢呆遲鈍,「妳竟然……」
眼看情況將要一發不可收拾,楚弦月好心的替茵櫻解圍,「朔望,趕了幾天的路,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
楚朔望不再理會茵櫻,改對楚弦月噓寒問暖。
楚弦月有趣的再看她一眼。這小姑娘似乎不單純,連楚家老爺都拿她沒辦法,他突然有興趣想知道她是誰,只是在看到楚朔望後,他的神情轉為冷淡。
茵櫻眨眨眼,微笑的看著楚弦月。這男人真的如別人說的為人很好嘛,不介懷的替她解圍,只是他看楚朔望的眼神複雜而難懂,她不瞭解他們之間有何恩怨。
她轉頭看看四周,問道:「小太爺好像不喜歡老爺,也不喜歡這麼多人來接他耶,為什麼?」
總管不客氣的往她的後腦勺重重一拍,「小心妳的皮,這句話絕不能讓老爺聽到,懂不懂?」不夠精明,怎麼死的都很冤。
其他人更是沒有顧慮的往她的身上打去,「要不是小太爺心腸好、好說話,我們就能看到妳被老爺五馬分屍的好戲。」
茵櫻不高興的躲著每個人的手,「別打了,我好歹也是個姑娘家,你們這樣打會痛耶。」她的細皮嫩肉全紅了,要不是不能動武,早讓他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