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夏爾希轉了性。
「能給我一個理由嗎?」夏爾希黑眸微微瞇細。
「齊大才女是個對感情很認真、執著的女人,她理應配個認真執著的男人,光憑這一點,你就做不到。」
「所以你認為我耽誤她?」
「我沒這麼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嗎?縱橫情場無數的夏爾希居然和他聊起愛情哲學。「愛情這種東西,要你們當事人的感覺才算數,你覺得她幸福嗎?」
「……」聞言,夏爾希沉默下來。
當事人……是指他和心蘿嗎?說實話,他實在摸不清心蘿是如何看待這段感情的,在他的感覺裡,她看得很開、看得很淡,好像只是想找個人陪,而且隨便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這些年來,她從不過問他和其它女人間的感情生活,也不想瞭解他是否又多了一名新歡,就算他整整一個月都沒出現,她也不會主動跟他聯絡。
會主動的人永遠只有他,她的態度很被動……很被動……
「爾希?」見他不知又神遊到哪兒去,柏承海又喚。
「你聽過漢唐的第二代小開高易哲嗎?」夏爾希回過神。
「我不但聽過,而且還見過面,一起吃過飯。」生意上有往來嘛!
「你覺得他如何?」
「他人不錯,能力也很好,很多女人喜歡他,人氣不比你差喔!」柏承海摸摸鼻子。
夏爾希的表情瞬間僵硬,那句人氣不比他差聽來真刺耳,這伯承海話是不會撿好聽點的說嗎?
「怎麼?你和他有過節?」
漂亮的黑眸瞅向柏承海。「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正在追求心蘿。」
「哦——」很詭異地哦了一聲,柏承海不再說話。
「你那聲『哦』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柏承海聳聳肩。
「柏承海!」他咬牙警告,話說一半最教人厭惡。
「我這聲『哦』的意思是——」柏承海回視他,神情嚴肅。「你該小心了。」
*** *** ***
「姊!你還好嗎?」才進病房,心美立刻擔心地朝她衝過來,「方纔我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你住院,快把我嚇死了。」
「我沒事……」嚴格說起來,應該說現在沒事,可未來的問題就大條了,「只是個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就應該先去看醫生啊,你看現在鬧到住院多嚴重,如果到時被爸知道,他又會念你不懂得照顧自己。」她這個姊姊,唸書、工作樣樣行,論起感情和生活就教人不敢恭維。
心美放下外套,馬上將自己帶來的水果削給她吃。「醫生說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心美,我和你說一件事,但你一定要和我保證不會跟爸媽說。」蹙起秀眉,心蘿表情嚴肅。
「姊,我不喜歡你現在的說話方式,你可別嚇我。」幹嘛突然嚴肅起來?害她心底毛毛的,該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方纔護士說……說……」話到嘴邊停住,心蘿望著妹妹緊張的神色,偏偏吐不出來。
她知道心美一定會大驚小怪,甚至有可能當個小報馬仔,把她懷孕的消息告訴爸媽,但沒有辦法,她只剩心美可以商量了。
「姊……你快說啊!」她這樣吞吞吐吐的方式,真是急死人了。
「護士小姐剛剛告訴我……拜你這張掃把嘴所賜,我真的懷孕了。」心蘿很平靜地道出事實。
「什麼?」足足楞了三秒,心美乾笑。「姊,別鬧了,這一點都不好笑。」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心蘿挑眉。
「不會吧?」她只是隨便說說,沒必要一語成懺吧?早知道這麼厲害,她就說自己將來會大富大貴—乾脆去廟口擺攤算命了。
「是真的。」
「小孩是誰的?」心美不抱希望的問,千萬別是那個不負責任又霹靂無敵超級花心的大蘿蔔。
「還會有別人嗎?」心蘿瞪她。
「哦……」臉色變得很難看,平常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心美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病房陷入詭異的沉默。
「姊,你想怎麼辦?」心美覺得再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終於再度開口。
第一次在心蘿臉上看見茫然無措的神情,心美又心疼又生氣,一切都是夏爾希的錯,把向來自信聰慧的姊姊害成這副模樣。「我的意思是……你想留下來嗎?」
小手無意識的撫向腹部,心蘿搖搖頭。「我不知道。」
可是不留下孩子……她又覺得是再殘忍不過的行為。
「姊,你一定要做個決定,如果你想要留下孩子,我這個當妹妹的絕對義不容辭的幫你,如果爸爸要打、要罵,我陪你一起跪就是了,我挺你到底!」在這個時候,姊姊一定需要有人給她強而有力的支持;從小到大,心蘿向來最疼她了,這時她當然不能猶豫。
心美的一段話讓心羅忍不住熱淚盈眶,她一直以為要費好大的工夫來安撫她易於激動的情緒,沒想到反而是心美給她安慰。
「唉……唉……好端端的,你幹嘛哭啊?」心美見她掉淚,自己也不爭氣地紅了眼眶。「不就是一起被爸爸打嘛!小時候又不是沒被打過。」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哭……」心蘿吸吸鼻子,「可能成了孕婦後就會變得愛哭吧?」
小小的病房裡的氣氛很溫暖,感情很好的兩姊妹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 *** ***
「心蘿,你這兩天跑哪兒去了?手機不通,也不在家裡。」總算在她家樓下遇到她的人,夏爾希心中的那份不踏實感總算落地。
心蘿斷了音訊的這兩天,他找得幾乎快抓狂,種種可能他都懷疑過,只差一點點就要柏承海打電話給高易哲。
心蘿訝異地回頭,她沒有想到他竟會在她家樓下等她,他一直都像個趾高氣揚的皇帝般,每回都是大剌剌的出現在她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