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以為那次的相親會面,雙方應該都很滿意才對。」趙董微笑,丟下了砰然的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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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和我冷戰到什麼時候?」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夏爾希薄唇緊抿。自從那個老頭半途莫名其妙沒事來插花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就蕩到谷底,糟到不能再糟。
「……」
「你開口說句話啊!」
「……」
「你不說話,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每每她沉默相對的時候,他總是會感到無限挫敗。
「停車!我要下車!」終於如他所願,心蘿開口了。
「現在?」
「我想下車……」小手緊握著車門把,心蘿的語氣好無力。「請你停車!」
「心蘿!」
「說你有會議要開,因為忙所以忘了來接我,這點我可以體諒,但是你說謊!你對我說謊,我以為你從來不說謊的!」心蘿很受傷地回頭望他,淚光在眼眶打轉。
「心蘿?」夏爾希一時間怔住了,認識她八年,他從沒見她掉過一滴淚。
「請你停車!讓我靜一靜。」
頓了一下,夏爾希終於將車停在路邊,心蘿二話不說立刻下車轉頭走人。
「心蘿,你聽我解釋,星期四那天……」急急的追出去,夏爾希連忙拉住她的手腕,「其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你解釋,」心蘿用力地抽回手,「這些我都不想聽。」
「心蘿!」
「夏爾希!你身旁的女人還不夠多嗎?你跑去相親是什麼意思?你究竟要傷害多少女人你才會開心?」
他身旁的女友不斷,她可以騙自己他是不想定下來,不能專注於某段感情,但是跑去相親,認識那些和他門當戶對的女人,這回真的讓她很受傷。
這代表在他心底——根本沒有她齊心蘿這個人!
「……」被她的激動反應有些震懾住,夏爾希沉默下來。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傷她很深嗎?
「那天……那天要不是高易哲有來探望我,我可能會病死在家中你都不知道,」原本不想說,但滿腔的委屈極需一個渲洩的管道。「就在你開心地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的時候。」
當她聽見他要趕過來一趟時,她的心情有多開心啊!
那種暖洋洋、甜滋滋的感覺,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認為在他心底,她還是有那麼一丁點份量的……
結果事實發現並非如此……在他心裡,她什麼也不是!
她不是他的女友,更不是他未來考慮結婚的對象,是她傻傻的浪費八年,那麼現在算她迷途知返,她想清醒了行不行?
她不怨他,真的不怨,因為,她本來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天的會面,我是應父親要求過去的,」語氣有些沉甸甸的,心蘿的淚就像滴在他的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我並非自願。」
「我真的不想再聽任何理由,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心蘿垂下明眸,心就像被撕裂成兩半那樣痛苦。「這些年來,我已經幫自己找了好多留在你身邊的理由,現在我真的累了……沒有力氣了。」
明知道沒有結果,她還是很用力、很用力的執著下去;但是,人是會累的,再好的彈性也會疲乏。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黑眸危險地瞇細,夏爾希沉聲問。
「我的意思你是再清楚不過了……」心蘿咬咬唇,彷彿終於下定決心,「我們分手吧!」
瞬間,夏爾希的俊顏鐵青難看,他一把攫住她的手。「你再說一次!」
「……我們分手吧!」淚眼迷濛地,心蘿重複道。
「……」額角青筋不住暴跳,他不能相信心蘿竟敢提出分手的要求!「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不是稍早才好端端的一起用餐,為什麼一轉眼就說要分手?難道是為了趙惠蘭的緣故嗎?
那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鬧劇,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娶那個女人!
揚眸望了他一眼,心蘿狠狠的咬住下唇,他居然還要跟她要理由?難道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還不夠當成理由嗎?
「不如……你給我留下來的理由。」淚眼盈眶,她反問:「你告訴我……這段感情為什麼還要繼續?」
「因為……」眼底映滿她傷心欲絕的模樣,平時能言善道的他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你也回答不出來嗎?」她怎麼會不知道他,任何能讓她回心轉意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向來予取予求慣了,只懂收……不懂授……
「……」
「讓我離開吧!別再因為你的自私,把我綁在這裡。」心蘿輕輕吸氣,明眸眨也不眨地望住他。
別再因為他的一時捨不得,害她痛苦的沉沉浮浮,她也有尋找幸福的自由啊!
愛他好累,她真的不想再愛他了,他根本不明白她為何甘願當個聽不見、看不見的小情婦,他是真的不明白啊!
握住她的手就是遲遲不肯放開,夏爾希眉頭蹙得死緊,有種要永遠失去心蘿的感覺。
他的心忽地有些慌,彷彿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就要從他的手中消失了。
「……你膩了嗎?」頓了好久,他只聽見自己這麼問,「對這段感情已經厭倦了嗎?」
猛然揚眸望他,心蘿狠狠的咬緊下唇。
他怎能這樣問她?這種問法好不公平!她愛得這麼辛苦,是他一直在冷眼旁觀。
「是的,我累了、倦了,或者說我膩了也行,」淚水無聲無息地往下墜,心蘿點點頭,「總而言之,是該停止的時候了。」
「是嗎?」濃密的長睫掩住了他複雜的心緒,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緩緩放開她的手。「既然如此,我不勉強你。」
他的手放開了,一陣冷氣忽地竄進心蘿的骨子裡,讓她整顆心變得涼颼颼的,她明白真正的心痛現在才要開始。
「再見。」這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夏爾希深深看了她一眼,腳跟一旋,準備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