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親親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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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第九章

  輕柔的動作,流暢的姿態,藍非俐落地為無鹽揉搓著還濕漉漉的長髮。

  「你這樣我很不習慣。」看著銅鏡反映出來的藍非,也許是心理作祟,也許是她不曾讓人這麼親近地伺候過,總覺得奇怪。

  因為這點奇怪,她坐立不安,老是想把藍非手中的長巾搶過來。

  「以後慢慢就會習慣的。」她的長髮烏亮如黑絲,讓它從手中滑開就像看見一匹緞子,那放在手中的觸感太美好了,好得讓人愛不釋手。

  「慢慢?」

  「我喜歡你這頭秀髮,聖上已經下旨要我們擇日完婚,等成了親,你就是我的娘子了,畫眉之樂,夫唱婦隨不是很好。」

  「成親?」她壓根兒沒認真過。

  她是愛著藍非沒錯,但結為夫妻是她師父的主意。

  她這樣見不得人的容貌會替他帶來什麼?想起在街上的遭遇,她整顆心完全涼透。

  藍非興高采烈,一時疏忽她的感覺。「咱們可以把瓷莊重振起來,把這裡當做重新起家的根據地。」面對即將而來的挑戰他興致勃勃。

  無鹽慢慢將藍非梳通的髮絲分成好幾股整理成俐落的髮型,用力揩去罩在心頭的陰霾。

  「這恐怕要慢慢來,瓷莊要用的資金不比任何小生意。」她不想潑他冷水,但凡事總要務實。

  「我自有主張,你不用擔心。」藍非頑皮地扭動五官,一看就知道心中早有算計.「我只要你把自己照顧好就成了,這年頭壞人多,這幾天最好少出門,如果非出去不可,就讓洗老爹跟著吧。」無鹽想反駁什麼,一昂頭,看見他領口髒了一處,這時才想到離開親王府的好幾天裡,愛美的藍非是怎麼過日子的。

  他愛乾淨,一天都要換上好兒套衣服也不嫌煩,來到瓷莊,她跟大家忙著整頓,實在顧不了他,可是也不見他抱怨過什麼。

  「換你坐。」一股柔情從她心中流過,把藍非按進椅子裡,她為他摘下小冠,替他重新梳過髮式,梳理的過程卻發現他頸部的金鎖片不見了。

  「到哪裡去了?那麼重要的東西。」

  「什麼?」藍非明知故問。

  「金鎖片啊。」

  「我把它換成米糧,咱們晚上才有晚膳啊。」他開起玩笑臉不紅氣不喘。

  無鹽聽了卻倍覺難過,握住牙梳的手還是梳著他後腦勺的發,愈梳愈覺手沉。

  「別難過,我帶你看一樣東西去。」她隱忍的情緒藏得很高明,可是抖著的手怎麼也騙不了他。

  她是真心為他那塊金鎖難過。

  他為自己的無心玩笑心虛了。最近的他常常心虛,在她面前真是一點壞事都不能做啊。

  「看什麼?」她顯然不是很有興趣。

  「不說,反正是讓你看了會開心的東西。」他就喜歡逗她玩。

  「好。」不想掃興,無鹽動作迅速地替他換新髮型。可是她實在沒什麼弄頭髮的能力,一頭歪七妞八的髮髻比原來的還糟糕。

  「看起來你沒有這方面的才能。」藍非坦白指出。

  這同他的畫眉之樂有點出入,不過,沒關係,慢慢調教總有一天她會變成他心中想要的那種模樣。

  「你以後天天來吧,我可以幫你,現在沒人幫你,你怎麼打理自己?」無鹽不敢去揣測他的心情轉折。

  誰知道藍公子咧嘴一笑。「反正我已經很久沒有社交活動,不怕人家品頭論足。

  大開大闔,進退有守,隨遇而安的男人何其珍貴。無鹽幾乎想給他一個擁抱。

  藍非從她手中接過牙梳往梳妝台一擺,拉著她就跑。

  「你急什麼,慢慢來啊!」無鹽真的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帶你去看好東西。」他孩子氣地回頭對她笑。

  無鹽被他的笑給勾起無限好心情,對著藍非也翩然還給相對的報酬。

  人間好風好景比不上心有靈犀一點通!

  ★ ★ ★

  拾級而下,地下室的空氣還算流通,照明的簧火掛在四方牆面上反照出幢幢的人影。

  「這是關犯人的苦窖嗎?到處陰風慘慘,好可怕。」走進一開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無鹽躲在藍非的身後,等到內室整個亮起來,她才大膽地探出頭來。

  「怎麼是,這裡曾經是瓷莊,只是荒廢多年,蟑螂老鼠多少是會有的,其餘那些奇怪的東西絕對沒有。」藍非本來想嚇她一嚇的,看他方才為了金鎖片的事已經夠自責,為免以後事發不好收拾,他決定自己還是多收斂一次的好。

  「阿彌陀佛!」藍非又想微笑了。想想無鹽剛毅的個性和獨立的人格,遇上這種暖昧不明的環境還是會表現出女人膽小的特徵來。他享受地帶著她往前走。

  「這是什麼,啊,好漂亮!」她驚呼。

  藍非把燈籠提得老高,好讓她能一眼看見他想讓她看見的東西。

  「我可以……」無鹽指著一排排的櫃子,跟天花板齊高的櫃子密密麻麻鋪著干稻草和泛黃的宣紙,神秘地吸引她去翻動。

  「請便。」他擠眼。

  無鹽掀開層層疊疊的覆蓋物,底下赫然出現一疊又一疊,堆積如山的瓷器。

  盤、杯、碗,成套的玉壺春酒盅和各式各樣的青花梅瓶,數量之多,叫人歎為觀止。

  「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在這裡啊?」她想不出來一棟棄屋怎麼居然放著價值連城的瓷器。

  「這間瓷鋪是前朝藍家發跡的老宅,我的祖先就是靠瓷莊起家的,這些東西放了好幾百年應該還有點價值。」藍非淡淡說道:「你看,這張紙一摸就粉了,瓷碗的章印蓋的是八十幾年前的景德窖的東西。」

  「你好厲害。」無鹽對藍非有些另眼相看的意味了,在皮相來說他是頂尖的,且他才學不高不低。總以為一個人的才幹到這樣也是不簡單的了,想不到他不如外表表現出的膚淺。

  「不要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無鹽嗔他一瞥。

  這人就是亂沒正經的,總是叫人分不清他這一刻和下一刻講的話哪次是真心,哪次又是玩笑,要跟這種人相處恐怕要具備非常堅強的心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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