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回來了,你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瞪大了眼。
各式各樣的包子裝滿整輛轎車,足足有好幾百顆。
她瞪著他。「你買你夠吃的就好了,幹嘛買那麼多?」
「所以才花那麼多時間,這些是全台北最好吃的包子。」
她氣鼓鼓的喊,「那也不用買那麼久,一年三個月又十一天,都可以環遊世界好幾趟了。」
「我迷路了。」
「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找到家的方向了。」他微微一笑。「我想起你的樣子了。」
見她淚眼朦朧,他慢慢的說出離別後的事。
「那天,我坐在公園裡,突然覺得頭很痛,從來沒那麼痛過,痛完後,我突然想不起自己怎麼會在那裡,只記得我在追逐一個人,然後受了重傷,我應該在台北才對,然後,我就走了。」
「你……」
「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作一個夢,一直感覺身邊應該有個人,但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直到前兩天,我聽到了廣播……」他瞥了她一眼。「我怎麼可以讓你把我最最喜歡的東西送人?所以,我就來了。」
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謎團,現在的他,是一個嶄新的人,一個她幾乎陌生的人。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什麼職業?有多少存款?有沒有房子?有沒有車子?」她發出連環炮似的問題。
他溫吞地開口了。「你忘了問我有沒有老婆、有沒有孩子。」
轟!
如青天霹靂,她久久說不出話。
瞥見他眼裡隱藏的笑意,她的火氣上揚,一把抓住他的領子。「你是什麼意思?說,你有幾個老婆,幾個明的?幾個暗的?幾個孩子?幾個是婚生的?幾個是私生的?你給我照實說。」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他直笑,不管她的花拳繡腿,一把攬著她的腰,在她耳邊笑著。
「沒有,我單身,不信的話給你看我的身份證。」
狐疑的看著他的身份證,總算確定他沒騙她,她緊接著再問:「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想了想,做了個手刀俐落斜劈的姿勢,動作迅猛,一時,她的臉色又變了。
「你是不是犯法了?現在在逃中,還是搶劫?盜竊?殺、殺人?」
「……」
「不然……你是黑社會?槍擊要犯?國際毒梟?」她的聲音越見急迫緊張。
他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水芹腦袋一片空白,她猜的是不是太小兒科了?「那是恐怖份子?殺手?暗殺集團的?」
「……」
「快說啦!」
「放心,我沒有殺人放火,沒有搶劫勒索,也沒有不良的前科。」他的手摟著她的腰。「我是一名國際刑警,在遇到你的那個晚上,我緝兇身受重傷。」
啊?千想萬想,也沒想過是這種情形。
「因為那次任務凶險,發現我失去記憶後,我的同事和上司為了避免我再次被狙擊,所以順勢讓我詐死。」
雖然不是很清楚他的工作,但也知道極具危險性,她又是提心吊膽。「那你--」
「我恢復記憶後,就重新回組織裡報到,並且將那次任務完成了,而我也決定提早退役。」
「真的?」
「真的,我不能讓你再為我擔心。」
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又問:「你都恢復記憶了?」
「有些想得起來,有些想不起來。」
她難免有些失望。「有些想不起來嗎?」
他頓了頓,浮起一抹狡獪的笑。「有些還是想得起來,例如……我記得你騙我。」
水芹瞪大了眼。「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他一本正經的。「你利用我的單純拐騙我,把我當成你的長工。」
她的臉尷尬的漲紅。「誰、誰說的。」
「你有一次差點丟下我。」
她死也不會承認。「沒有,你誣賴我。」
他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在他眸光的盯視中,她越顯心虛。
他冷靜地說:「你還逼我。」
「逼你什麼?」
「逼我滿足你的慾望。」瞥見她的茫然,他解釋,「你的獸慾。」
她倒抽一口氣,一聲尖叫衝口而出。「胡說,哪有這回事。」
他一字一頓的說:「你說要給我吃巧克力。」
「胡說、胡說。」她又叫又跳,全身的血液直往腦門沖。
他哈哈笑了,笑得讓她無地自容。
他低低的在她耳邊說:「再給我糖吃。」
水芹的臉唰地一下全紅了,惡狠狠的瞪著他,卻見他懶洋洋的揚起一抹男性自大的笑。
看她羞窘的說不出話,他又笑了,靜靜的把她擁在懷裡。
「以後要去哪裡都要和我說一聲,不要讓我擔心。我還要在你身上放一張名片,上面寫我的名字,還有地址、電話,如果你走丟了還能找得到家……」
他下巴頂著她的頭頂,微笑的聽她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你要很用力很用力的向我道歉,因為我很生氣很生氣,如果是我走丟了,你就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
「鄰居、客人一直問你去哪裡,我一遍遍的回答,都快要瘋了。我好想走,但是,又擔心你哪天回來了找不到家。」
她就這樣癡癡傻傻的等著一去下回的他啊!
「平妤每次打電話回來都會問你,她說你是死沒記憶的男人,不要為你等太久。」
他眉一皺。哼!那個沒良心的女人,也不想想吃了他多少頓飯,在緊要關頭時也不為他說話。
不知道叨絮了多久,終於,她遲疑著抬起頭。「你會和我待在這裡嗎?」
他已經恢復了記憶,不一定會願意和她待在這裡,在這個依山傍水的海邊。
「我已經辭了工作,你不收留我,要我去哪裡?」
她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但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咖啡館門上的風鈴聲清脆的唱著,像一首悠揚動聽的歌。
在今天,它又重新開張了,供應咖啡和餐飲,還有音樂,歡迎你的到訪。
【全書完】
番外篇:小克的一天
早上七點
鬧鐘準時的響起,他已經感受到懷裡女人的掙扎,早起是她最痛恨的一件事,磨磨蹭蹭幾分鐘,最後,她還是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