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還在發愣的冰顏走到櫃檯前,饒烙梅拿出藥箱,準備幫她擦藥。
「是愛情嗎?不會吧!」冰顏渾然未覺的任她拉著走,自言自語的問。「愛,有這麼簡單嗎?」
這兩個月來,他們甚至還說不到幾句話,這樣就會產生愛情,不可能吧。這一定是烙梅姐說來捉弄她的。
冰顏不斷的在心中否定這個想法,但卻有另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她的耳際說——
愛其實很簡單。
是嗎?不可能的,他和她?冰顏猛地搖著頭,企圖將所有紊亂的思緒掃出腦海。
當饒烙梅手中的藥抹上了傷口,一陣刺痛傳入冰顏的腦海中,讓她忍不住的痛呼出聲,也打斷腦中那些情愛的東西。
但不可諱言的,饒烙梅的話確實已在她向來平靜的心潮中投了一顆石子,更激起陣陣漣漪。
第二章
情意才上心頭,卻又下了心頭,冰顏望著鏡中濃妝艷抹的自己,心頭一陣陣的苦澀有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她團團的圍住。
想起冷尚諾的險孔,冰顏眼眶中的淚水又幾乎差點奪眶,只不過現在的她並沒有哭泣的權利、原以為日子雖然過得很辛苦,但至少還算能夠保有尊嚴,所以即使一天二十四小時,就算有十幾個小時在工作,她依然甘之如館。
可是前兩天的一通深夜電話卻硬生生的打破了這個平靜的生活,孤兒院的院長告訴她,遺留在孤兒院的弟弟闖了一個大禍。
他偷偷騎著院內員工的摩托車溜出去玩,可是卻不慎撞傷一個女人,還害那個人流掉了胎兒,對方在憤恨之下,要求兩百萬元的賠償金,不肯撤銷告訴。
院長沒有辦法,只好找她想法子,而她也只能責無旁貸的接下這個重任,畢竟冰山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親,她若不救他的話,誰能救他呢?
可是兩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她這輩子連二十萬的現金都沒瞧過,怎麼可能在兩個禮拜之內籌出兩百萬?
她曾經想過去找烙梅姐幫忙,可是自從好友烙雷跟烙梅姐反目之後,烙梅姐就被趕出饒家,這麼大的數目烙梅姐可能也沒有辦法拿出來。
所以在沒法子可想的情況下,她只好瞞著烙梅姐辭掉早餐店的工作,然後嚥下自己的尊嚴,出賣靈魂到酒店上班。唯有這樣才能在短期間內籌出錢來。
以兩百萬的代價,冰顏將自己賣給富豪酒店一年半的時間,而今天才不過是第二天上班,她便已經覺得度日如年。
如果說以她一個孤兒的身份,就已經配不上在冷氏上班的冷尚諾,那麼以她現在一個陪酒女郎的身份,又有何資格可以去談愛呢!
也許是造化弄人吧!如果弟弟沒有出事,那麼她或許還可以偷偷的暗戀他,可如今她卻連暗戀人家的資格都沒有了。
「小妮,該坐台嘍!」耳邊傳來領班的催促聲,將冰顏自沉思中喚醒。
化名為小妮的冰顏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全都收藏在無人能觸的內心,並在臉上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起身隨著領班走出更衣間。
拉扯著過於暴露的衣著,冰顏還是頗不適應這種通稱為「制服」的改良式旗袍,雖然這件衣服完全的突顯出她姣奸的身材,可是那過短的裙子,總讓她覺得有一種像是要曝光的感覺。
「小妮,這位可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大客戶,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喔!說不定若是搭上了這個大客戶,你就可以脫身,不必再做了。」
在包廂的門口前,領班突然降下總是拔高八度的聲音,俯身在冰顏的耳際面授機宜的說道。
其實領班很照顧冰顏,從她昨天開始上班後,冰顏便感覺得出來,領班總是會待別為她找一些看起來比較斯文的客人,讓她覺得還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嗯,我知道了。」冰顏低著頭,輕應下一聲,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是什麼樣的客人又有什麼差別呢?
領班見她答應了,便轉身一把推開包廂的門,帶她走進去,拔尖的嗓音頓時在包廂內環繞著,「哎喲!看看我為你們這幾位大老闆找了一個多麼漂亮的小姐呵!等會你們可要好好的照顧我們新來的小妮喲!」
「沒問題!」在座的黃董雖身邊接著一位小姐,但他一見冰顏進來,一雙色眼就直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飄去。
「我看就坐在冷先生身邊好了。」領班哪裡會不曉得這些色迷心竅的大老闆心裡在想些什麼,於是連忙自作主張的將冰顏安排在一位年輕人旁邊。
兩天的相處下來,她知道冰顏是一個好女孩,會來這兒,絕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她對冰顏也就特別的憐惜,總是希望就算真的要賣,也要為冰顏找一些好客人,免得冰顏受苦。
順著領班的手勢,原本低著頭的冰顏緩緩的抬起頭來,當那個坐在角落裡的男人的臉龐一印入她的眼簾時,沒有多想的,她驚呼一聲,隨即轉身就往外奔去。
而對於在這種場合談生意一直感到不耐的冷尚諾,則是驚愣了半秒之後,便跟著她的身影跑出包廂。
奔跑中的他,腦海瞬間出現無數個的問題——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清秀的臉龐為什麼塗抹著濃艷的妝?為什麼她一看到他就跑……
難怪這幾天他早上去買早餐時,總是看不到她的人,問了別人才知道她已辭掉工作。
該死的,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不像是那種因為愛慕虛榮,而來酒店工作的女人。
浮光掠影的思緒不斷的運轉著,讓心焦的冷尚諾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追上她,然後問清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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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終於,冷尚諾加足力氣衝上前去,一把扯住尚有數步之遙的冰顏,阻止她漫無目的的奔跑。
「先生,麻煩請你放手,我不認識你!」沒有回過身來,冰顏只是低頭看著地面,然後使盡全力想要掙脫他的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