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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梅姨立刻泣聲為自己答辨:

  「張組長,我和前任的嚴太太私下感情好,這又有什麼不對嗎?」

  「哎,我說了,只是假設,但是據說你對嚴先生離婚再娶的事,私下替前任的嚴太太很打抱不平,如果我們往壞一點的方面想,那位離異的嚴太太會不會因為知道遺囑中,她兒子和女兒都有份,進而雇梅女士做為同謀,下此毒手?」

  梅姨此刻突然嘶聲哭嚷道:

  「張組長,你是當警察的,可不能血口噴人哪!」

  溫婉馬上踱到梅姨身旁,一連用手拍著她的背安慰道:

  「噯,梅姨,張組長只是在假設而已,這是警方辦案的程序。」

  溫婉暗地裡也對張組長感到十分佩服,她記得曾經在一本心理學的書上過讀過:據說法官、律師、警察和偵探,最慣於使用這種攻破心防的方法,以便觀察被告人或嫌疑犯的言行反應。

  溫婉倒有點想考考張組長,便轉頭問道:

  「組長,我們都知道你是在假設,我們每個人也都被你懷疑過了,除了一個人——小嚴,您倒說說,您又是對他如何作假設?」

  年輕力壯的小嚴幾乎從座椅上跳起來,他哀求的嚷道:

  「二小姐,你……」

  「小嚴,別緊張!你的嫌疑是最輕的。」

  這一來,眾人的目光全部都好奇地看向張組長,在警界已服務二、三十年的張組長,倒沒料到會被人擺一道,玉潔冰心的嚴溫婉,顯然得有恃無恐,不畏不懼的聰明女孩子。

  張組長乾笑了兩聲,翻著筆記本邊說:

  「嚴小姐,你該不會想考我?你很細心聰明,可惜沒去報考女警,否則也該是個名探!當然,我也有對高先生的假設,高先生,你到嚴家來擔任私家司機還不到半年,但是根據我的調查,你退伍後本來是替另一位企業家開車,後來因為嚴先生付的薪水高,你才跳槽的是不是?」

  小嚴吞了一口口水,平白應了聲:

  「對。」

  「這是人之常情,但是據說你的前任老闆其實對你也很照頤,而你卻會跳槽,顯然你是看在錢的份上。」

  「人往高處爬,這又有什麼不對?」

  小嚴急辯了—句,張組長立刻微笑道:

  「當然沒什麼不對,但是站在警方辦事的立場,我是不是也可以做這樣的假設——為了錢,你受到某一個人的僱用,進而鋌而走險,行兇殺人?」

  小嚴欲辯無言,溫婉立即不輕不重地補了一句:

  「當然了,這個會雇小嚴的人,又以在遺囑上出現的三位要繼承人最有可能!」

  張組長含笑稱許了溫婉一眼,嚴太太突然冷冷地說道:

  「張組長,死的人可是我丈夫,這不是什麼偵探遊戲!溫婉,你少賣弄點小聰明行不行?」

  溫婉像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她沒再說什麼,只是溫順地走向沙發上坐下。

  亞凡面無表情地插入一句:

  「張組長,就這樣嗎?你懷疑了一大堆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查個水落沈出?」

  這個問題令張組長長頓成眾矢之的,他尊嚴不減地說:

  「這需要點時間,我打算再約談幾個關鍵人,包括那天出席晚宴的某幾位客人。」

  從張組長的話中,溫婉直接聯想到俊逸,不禁替他感到一陣擔心。

  「張組長,您還有其他的事要告訴我們嗎?」

  張組長從檢驗報告資料中抽出一張,他面色凝重地說:

  「還有一件事,你們大概不知道,而且可能兇手也不知道,這是一張嚴先生在生前最後一次去做體檢的報告影印本,我也查證過該醫院主治的醫師,嚴先生知道他心肌梗塞的毛病已經嚴重到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開刀治療的成功率只有兩成,但是如果沒開刀,最多只能再活半年。」

  「什麼?」

  嚴太太驚喊出聲,亞凡卻一下子愣住了,而溫婉則一時悲從中來,不爭氣的淚水奪眶欲出。

  嚴老如果沒被人謀殺,也只有半年的生命時間?

  如果兇手知道這件事,還會心狠手辣地置嚴老於死地嗎?如果兇手現在知道了,又作何感想?

  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

  如果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不管是為權為要利或是其他不得而知的原因,嚴老這種不得善終的死法,不是更教人心酸不忍?

  溫婉心想,這大概也是二叔急於請陳律師重立遺囑的原因,但是世事難料,沒想到在同一天就……

  大廳內的氣氛,霎時充滿了哀戚的沉默。

  張組長無限欷吁地說:

  「就這些了,既然法醫已經查出嚴老的死因,遺體也可以交還家屬舉行葬禮,接下來,便是要把兇手找出來!」

  張組長趨前向嚴太太致意,然後便告辭離去。

  溫婉但覺胸口上悶壓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郁氣,痛心悲涼的愁苦久久不去。

  距離再度召開董事會的日子,只剩下兩天的時間,溫婉急欲以繁忙的公事來沖淡心中的焦慮,但是仍不免七上八下,忐忑不巡。

  這幾天溫婉一直在拚命研讀俊逸交給她的一大疊董事會資料,一得空,便都待在嚴老的辦公室或家裡書房中,搜集研究任何她找得到的各類檔案文件。

  自從嚴老在自己家中的宴會,遭人謀殺的事見報之後,輿論上倒掀起一片討論暴務犯罪的風潮。

  然而,一件謀殺事件,又能在社會版新聞上停留多久?對於那些識或不識的大眾,這不過是一樁茶餘飯後的話題而已。

  反而是經濟版上有了動靜變化,霄通企業上市的股票,短短兩個星期以來,由於商界對霄通目前群龍無首,內部紊亂的傳聞,許多投資人開始大批拋售持股,因而造成股價一路長黑慘跌。

  新銀行的開設,該是霄通重振聲威的唯一希望,但是也得有人出來主事指揮才行。

  溫婉的心理壓力越來越重,她曾向亞凡表示過,願意將繼承來的財產登記到她名下,她好想以此為借口逃避出任董事長一職,但是她已是這樣了,她現在還回得了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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