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哈麥德的家大勢大,是用來強迫別人成為他床伴的工具!」夏若雲氣得渾身發抖,憤怒的話直接脫口而出。
「若雲姊……」面對著門口的帕米娜,急忙摀住她的唇,但卻沒來得及擋住那些話語。
「哼。」
一聲冷哼從門口傳來。
夏若雲驀然回過頭,烏黑長髮像黑色羽翼般地飛起,又垂落她的雙肩。
她看到了一雙燃燒著地獄之火的深黑眼瞳,她輕顫了下,一股寒意從脊椎直升而上。
「我要妳是什麼,妳就會是什麼!」哈麥德瞪著她蒼白的小臉,乍然拂袖而去。
夏若雲扶住牆,在初時的震驚褪去之後,她像一朵枯萎的花無力地倚著牆倒下。
這算什麼?哈麥德真以為她是他的所有物嗎?
她偏不如他的意!
「若雲姊……」帕米娜著急地說道。
「夏小姐,妳不該那樣對先生說話的。」白志清皺著眉,儒雅臉龐染著煩憂。
「他或者是你們的天,但他不是我的天,不是我的主人,我們民主國家不時興這一套。」夏若雲昂起下巴,這輩子所有的反抗叛逆細胞全都一次傾巢而出。
「請妳先聽我說。前陣子,先生要我幫妳母親尋求換腎對象及最佳的醫療團隊,現在這兩樣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先生現在就是要帶妳去和醫生談談,看看是要如何處置,對妳的母親最有利。」白志清看著夏若雲,誠懇地說道:「先生是真的相當在意妳的。」
夏若雲說不出話來,她盯著白志清,腦子陷入了陣陣暈眩之中。
她摀住額頭,張開雙唇,用力地呼吸了起來。她揪著衣襟,心臟像敏感性牙齒,碰到酸漬一樣地整個揪痛了起來。
「他怎麼會知道我媽媽的病歷……」夏若雲聽見自己以干嘎如巫婆的嗓音問道。
「只要先生有心,沒有調不到的資料。」白志清說。
哈麥德真的有心嗎?夏若雲睜大了眼,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為她媽媽找到了醫療團隊和換腎的對象啊!
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他們還沒有親密關係之前的話,她會感動到將她自己毫無保留地交付給他。
但是,在他們發生了關係之後,她便覺得這一切只是他在得到了她的身體之後,所付給她的酬庸啊。
他說,他不用命令她,因為她終究還是會如他所願的!
他說,他要她是什麼,她就會是什麼。
她,還能怎麼想呢?
他不過是把治療她媽媽一事,當成一個要她屈服的籌碼罷了。
夏若雲咬住不停顫抖的手臂,淚水滑出了眼眶。
「若雲姊?」帕米娜上前擁住了她,眼眶也泛紅了。「妳別難過,妳待會兒去跟哥道歉一下,他一定會原諒妳的。」
「我不是難過。」她是覺得悲哀。
夏若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扶著帕米娜的手臂,勇敢地抬起頭看著白志清。
「告訴哈麥德,我二十分鐘後會到他指定的地方和他會合。」
「是。」白志清看著夏若雲冷然的眼眸,卻有種不安的預感。
但他又能說什麼呢?
「帕米娜,我需要妳過來幫我的忙。」夏若雲走到櫃子前,拿出前陣子帕米娜送給她的禮物--
一套鄂圖曼傳統服飾。
「好。」帕米娜快樂地迎上前,天真地認為一切都將很快地雨過天青。
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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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麥德坐在直升機停機坪的頂樓花園陽台裡,看著手提式電腦裡一家歐洲電力公司的資產負債表。
他在生氣,所以他必須要更專注在他的工作裡,才能忘卻剛才的那份怒氣。
他不該對她費神的,叫白志清去通知她不就得了。
幹麼還因為忍不住想看到她的笑顏而特別走了一回,然後再被她的不識好歹給氣到火冒三丈。
哈麥德詛咒了一聲,強迫自己把意識定在那些數據上。
「先生,夏小姐到了。」白志清恭敬地說道。
「那就準備起飛到機場。」哈麥德冷冷應了一聲,連抬眸一眼都不曾。
可眼前的一堆數據,在得知她來臨的那一刻,便已全數變成了一堆無意義的符號了。
夏若雲走到他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高挺的鼻樑,只等著他抬頭。
「妳有事嗎?」
哈麥德抬起頭,目光卻就此膠著在夏若雲身上。
她穿著一件以金黃色蟬翼紗織繡而成的錦緞寬腰身衣裳,衣袖上繡著栩栩如生的百合,與她纖長的柔荑互相呼應。一條繡花的絲絨,束在她柔軟的纖腰,更顯婀娜動人。
頭上的粉色緞面頭巾,襯得她膚色晶瑩似雪,顯得她那一雙翦水秋眸燦亮如星。
如果她的眼裡沒有那麼多怨懣的話,他會上前擁她入懷。
哈麥德「啪」地一聲將電腦合上,遞給白志清,霍然起身走到夏若雲面前。
「妳穿這樣是什麼意思?」哈麥德沈聲問道。
「你要的不就是我的服從嗎?」夏若雲仰著頭,盡力讓自己無所畏懼地迎視著他。
「我要的不是這種服從。」他的眼燃燒著怒火,下顎繃成死緊。
如果張牙就能撕裂她,將她吞食入肚的話,他會做的!
那樣至少能將她完全置於他的掌握之下。
「很抱歉讓您失望了,我能為我的感謝所表現出來的服從,就只有這麼多。」她的心浸在一缸冷水裡,可他的眼卻像火一樣地灼燒著她。
冷熱交錯的感覺讓她頭昏,但她昂起下巴,不想在他面前認輸。
哈麥德瞪著她蒼白容顏上的朱紅胭脂,覺得她孱弱得讓他心疼,可他無論如何都不該出手去安慰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息妲夫人。」白志清一看到出現在停機坪的人影,馬上不動聲色地擋在哈麥德面前。
停機坪的入口有警衛,任何沒經過先生同意就出現的人,都可能有危險。
「主人,打擾了。」額間點著硃砂的息妲望著哈麥德,低聲地用中文說道:「息妲有事想跟您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