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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皇廉兮環著她,端起木箱上的熱奶酪,用點心匙舀起,沈聲說:「吃一口,很酸,開胃。」

  後飛雲搖頭,不吃。皇廉兮還是技巧地將奶酪送進她嘴裡,用唇堵住她,深吻她,嘗著那美好的酸味,才說:「真奇怪,妳撞毀了我的酒館,竟沒讓這張照片隨海水漂走--」

  「因為你把它放在皮夾裡……」她嗓音細弱,真是委屈。

  「妳看到我把它放在皮夾了?」皇廉兮挑眉,沒事人般地吃著熱奶酪。

  「廉兮--」她嬌嗔,不像發怒,但真的在生氣。「為什麼你都不回答我的問題?」反倒一直對她發問。她捶了他一下,搶走熱奶酪,吃起酸黃瓜鯡魚三明治。

  皇廉兮咧嘴大笑。她不理他了,再也不理!

  他逕自說:「我從不使用皮夾。潛水不方便隨身攜帶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哪種東西?女友照片嗎?後飛雲想著,悶悶咬著三明治。

  「我和她分手很久了。」皇廉兮靠近她耳畔,「妳還想問什麼?飛雲--」說話同時輕吹著氣。

  後飛雲微顫著。「你們為什麼分手?」才說完,她就顰蹙眉心,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她站起身,離開他,坐上床鋪,翻起相簿來。

  皇廉兮轉身,一副懶老大坐姿賴在地毯上,長腿伸得直直的,手臂撐在地上,斜著頭顱瞅她,說:「路易·馬登。」

  後飛雲愣了愣,抬眸對住他的俊顏。

  他此刻的表情,就像那種路上擦肩的陌生人一樣,沒什麼特別,卻使她的心猛烈跳動起來。

  他繼續說:「她老是以為路易·馬登是路易,威登。」嗓音停了,他靜靜看著她。

  她斂眸,低垂臉龐,笑了,起身走向他,撲進他懷裡。

  皇廉兮伸手抱住她,躺在地毯上,也笑著。

  後飛雲問:「你那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對不對?」她第一次同他提及路易·馬登,似乎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開心地笑著,吻他。「廉兮,你對我一見鍾情,是不是?」

  皇廉兮眸光閃了閃。「不是。」回答得太干臉,讓她臉色黯淡一下。他撇唇,說:「我只是幫妳加了十分。」這個道理就像無法抗拒抽煙的男人的女人一樣,她看到男人抽煙時,被那朦矓神秘,又迷離戚十足的表象深深吸引了,即使只是陌生人,她亦幫男人加了十分,可以進一步談談。

  「為什麼只有十分?」後飛雲抗議道。

  皇廉兮坐起身,額頭抵著她的,挑眉道:「別忘了,妳那時才剛撞毀我的酒館,我還願意幫妳--」

  後飛雲吻住他,不讓他講了。

  十分就十分吧,這十分會像風吹拂海面、帆船航行產生的波紋一樣,漸漸蕩漾開來的……

  第七章

  他說:「來吧,讓我看看妳幫我整理了哪部分?」

  海面又出現那些飄揚著鮮艷旗子的小艇了。今日天氣大好,菜園灣的街頭巷尾、港口碼頭、堤岸海灘……各個角落,全恢復了往常的氣氛,該熱鬧的地方熱鬧,該悠閒的地方悠閒。

  那巨大的風車塔像個流浪歌者坐在石崖巔上,慵懶地哼著風的詩歌。陽光溫暖地流染,猶如溢出瓶口的香檳,柔軟又金燦,澆著牆腳搖晃的風鈴草。

  他們吃過早餐後,上床睡了一下,醒來已是午後,不過,這倒是個美好午後--理想的曬書日。

  後飛雲將皇廉兮的一些書籍,拿到陽台上曬。皇廉兮看她幫他把雜亂的物品分門別類,移到這個箱子、那個箱子,在箱子上貼著她用他的彩色鉛筆畫的圖,標示內容物,令他覺得有趣。

  「妳打算一整個下午都做這些事嗎?」他的東西很多,整理起來得花些時間、精力。他不想她太累。

  後飛雲坐在地毯上,雙手伏在一口木箱上,正畫著要貼的圖。她分神看一下踏出衣物間的皇廉兮。他剛衝過澡,穿著一條褲頭沒扣的牛仔褲,走過來,赤裸的胸膛還有水痕在滑動。她對他笑了笑,說:「我覺得很有趣。你的東西都好稀奇……」

  「稀奇?」皇廉兮挑眉,隔著木箱,站在她前方,蹲低身子,探手摸她的臉,說:「現在對我而言,妳才最稀奇……」嗓音慢慢地消逝在舌尖。

  她睫毛微微顫動,美眸望著他,沈進他那黑得藍紫的雙眼深處,說不出話。那就別說吧……他往前傾,上半身橫過木箱,吻住她的唇。久久,他離開她,站起,將褲頭鈕扣扣上。

  後飛雲低垂臉龐,重新找回注意力,畫著圖。皇廉兮走回衣物間,一會兒,穿著一件黑色線衫出來。

  「餓了吧?」他問。

  她搖搖頭,沒將臉抬起。「不怎麼餓。」

  皇廉兮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看著她畫圖。她手邊放著John Cage的作品--那是他的。看她特別挑出來,似乎想聽。他說:「妳喜歡這位後現代音樂大師?」

  後飛雲抬眸,看著他,頭一歪,美顏流露靦腆,說:「我喜歡他的理念……」

  皇廉兮撇唇,道:「『縱是平凡與腐朽,亦有其美的潛在』,嗯?」

  後飛雲頷首,視線轉回紙上,畫了幾筆,才說:「我的船藝不好,對後家,我就是個平凡、腐朽……」

  皇廉兮想聽她往下說,會說些什麼,如何解釋「美的潛在」,她卻沒說,只是靜默地畫著圖。她畫了一個頭部形似十六分音符的馬尾女孩,戴著耳機、哼著歌坐在帆船裡,顯然這口箱子收納的是CD、唱片之類。

  皇廉兮將手往箱子上放,抓住她畫圖的右手。「飛雲--」一掌托起她的臉,他封住她的紅唇,深吻著她。

  他曾經在得知她的身份後,對她有過質疑、輕視。她剛剛那席話,讓他覺得他當時是傷害她了。她那欲言又止、沈默脆弱的模樣,像刀在割他的心。

  「廉兮……」後飛雲在他舌頭探過來的空隙中,發出低吟。這個吻很不一樣--狂猛卻不含情慾,傳遞著某種幽沈情緒。她承受著,說:「廉兮……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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