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已經沖洗完畢,下午兩點整,我會在工作室等妳,不見不散。
是他!
雖然沒有署名,也沒有多餘的贅詞,卻是他無誤!
「誰傳給妳簡訊,讓妳這麼高興?」侯康泰好奇的語氣中帶有明顯的酸意,她此刻的神情高興得跟個小孩似的。
「沒什麼。」她趕緊消除簡訊。「高中同學通知我她要訂婚,在替她高興罷了。」
「高中同學?」侯康泰更好奇了。「是哪一個高中同學?」
「你不認識。」她胡亂敷衍。「對了,我不跟你一起吃飯了,我還有事要忙。」要忙著回家換衣服,還要去美容院洗頭,很多事要做。
「但是妳早上才說過妳下午沒事──」
「現在有了。」她笑得很甜。「我看我乾脆就在這裡下車好了,再聯絡了。」說完便推開車門下車。
「等一下,雨曦──」侯康泰還沒來得及叫住翁雨曦,她便像一陣風似的跑了,留下侯康泰一頭霧水,不曉得她在急什麼。
另一方面,翁雨曦卻是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標,她要好好的裝扮自己。她按照計劃先去美容院洗頭,然後回家挑了一件輕柔的洋裝換上,接著再化上淡妝,確定一切非常完美後才出門。
嗯,not bad。
在開車前往工作室的途中,她一直偷瞄車內的後視鏡,深怕自己看起來不夠漂亮,愚蠢的動作,連自己看了都會發笑。
她到底在幹什麼啊?跟個傻瓜一樣!
翁雨曦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不要太興奮。但事實是她興奮過頭,到達Jackie的工作室時,連一點半都還不到,她甚至忘了吃午餐。
高亢的情緒使她忘了飢餓,也忘了時間,一直到摸到工作室的門把,她才意識到自己來得太早。
……算了,還是先進去吧,反正都來了。
翁雨曦下定決心推開大門,朝攝影棚走去。原本她以為自己還得再等半個鐘頭,沒想到夏世希早已來到攝影棚,並且正在休息。
翁雨曦的心跳立即加速,不曉得該不該走過去。他正躺在角落的躺椅上,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真的睡著,呼吸相當平穩。
她著魔似地看著夏世希起伏的胸膛,猜想那黑色襯衫下藏著如何堅實的肌肉,腦海中滿是遐想。
「咳。」她輕輕咳了一下,當作是打招呼,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咳咳!」她再加大音量,夏世希依然沒有回音,應該是睡著。
翁雨曦深深吐一口氣,放輕腳步走到他身邊,偷偷打量他。
他真的長得好帥。
她越看心跳得越快。
不只長得好帥,而且相當有味道,只要是活著的女性,都會迷上他吧?
翁雨曦猜想應該有不少女性被他吸引,尤其是被他深邃憂鬱的眼神所吸引,只可惜他現在雙眼緊閉,什麼都看不到,不然她一定昏倒……咦,這個是?
冷不防瞄到放置在夏世希肚子上的一本書,翁雨曦好奇的伸長脖子,窺探書本的封面。
她盡力瞄書的名字,但什麼都看不到,只得蹲下來細瞧,這才看到一片蔚藍晴空。
希臘。
在心中默默念出這兩個字,翁雨曦勾起嘴角,臉上漾滿笑意。
他真的很喜歡希臘耶,跟她一樣。
她很想隨手拿起夏世希身上的旅遊書,但又不敢,只好盯著它的封面發呆。
不知道他看到第幾頁了?
描述希臘的旅遊書很多,但沒有幾本寫得好的,不知道這本書的品質如何?
翁雨曦再也忍不住好奇,伸手偷偷去拿擱在夏世希肚子上的書,誰知道手才剛伸出去,夏世希的手就伸上來,把她這個現行犯逮個正著。
「我、我不是故意的。」在他深沈的注視下,她臉紅心跳的道歉。「我是說,我不是故意要偷書……」
翁雨曦努力辯解,夏世希的目光卻越深沈,攫住她的力道越強。
「我真的只是好奇……」她喃喃解釋道,試圖在他熱氣所築出來的親密空間之中找到空隙,卻只是徒然。
翁雨曦以為他會吻她,因為他們的臉是靠得這麼近,只有一張紙的距離,他卻在這一刻放開她。
「妳來早了。」並且哪壺不開提哪壺,突然冒出這句完全不相干的話,翁雨曦好失望。
「是啊,早了幾乎半個鐘頭。」她勉強微笑回道。
「吃飯了嗎?」他從躺椅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架子上,取下某樣東西。
「吃過了。」她流利的說謊,多少被他冷漠的態度所傷,他一點都不在乎她。
「我還沒吃。」但他接下來這句話似乎又隱藏了某種暗示,翁雨曦的心重重地跳一下。
「是嗎?」她聳肩,故意表現出不在乎的表情,引來他深深的一瞥。
「照片洗好了,妳看一下。」他將昨天拍攝的照片交給她,翁雨曦接過照片,低頭瀏覽。
她原本漫不經心,以為他不可能拍得太好。但隨著手中的照片一張換過一張,她腦中的想法跟著改變,這些照片的水準,足以和Jackie媲美。
「你拍得太好了!」這絕非諂媚,而是事實,他真的很有實力。
「還好。」他淡淡微笑,深邃的眼眸中帶有一絲藏不住的驕傲。
「什麼還好,是很好!很有職業水準。」她興奮地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千嬌百媚,充滿了女人味,把她最美的一面都表現出來。
「謝謝。」他的笑意擴大,雖不至於到大笑的地步,但看得出他很快樂,他似乎很喜歡拍照。
「你怎麼不乾脆去當攝影師?」她隨口問問,眼光還流連在手中的照片不忍離去,一直翻閱。
「曾經想過。」他卻是很認真的回答。「但到最後還是決定放棄,我有我該負的責任。」
夏世希這句話,讓翁雨曦停止了翻閱照片的動作,四周的空氣頓時凝重起來。
就如同他所言,他們都有不得不負的責任。他為了家族事業放棄了當攝影師的夢想,她卻必須一完成學業,就回國繼承家業,同樣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