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晶用力抽回被握得發痛的手,怒上眉梢。「你當我是那種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沒辦法不懷疑,你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他那點比得上我,你說!」
「我說不上來,可有一點我很清楚,雷飛一直是尊重你的,他從來沒在我面前講過你一句不是。」她今天聽夠雷霆對他的指控,這亂成一團的糾葛裡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以雷霆穩坐雷氏企業總裁寶座的機率根本不會有人去跟他搶,他在怕什麼?
「他真的沒動過你?」懷疑以被植進他的心,即便得到答案,他心中的天秤也無法做出最正確的反應了。
韓冰晶照照的雙眸蘊含怒氣。「看來我那巴掌還沒打醒你,雷霆,你真讓我失望。」
他一點都不明白她為他付出了什麼,只會無理取鬧的要求,他甚至問都沒問她過得好不好……
雷霆在她大無畏的正視下斂了斂謀,他刻意地清了清喉嚨:「你也曉得商人嘛,總要顧及形象,我總不能去一個名聲破裂的女人做妻子。」
「夠了!」韓冰晶漾著不知愛恨滋味、倍受打擊的眸,萬念俱灰地喝止:「我很遺憾——」
她拔下雷霆才幫她套上的戒指丟給他,逕自開門。
雷霆追了出來。「冰晶,我願意原諒你對我的不忠,只要你立下契約今生今世不再見雷飛,我可以不再追究你。」他誤以為韓冰晶的遺憾指的是懊悔。
「謝謝你的『寬大為懷』,不必了。」事實一向殘忍,這樣經不起考驗的愛情根本毫無未來可言,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廂情願,她是個超級大傻瓜啊!
「冰晶。」他在風中叫她。
「再見了,雷霆。」她頭也不回,透過微風傳送的聲音除了蒼涼外還有種浴火的徹悟。
雷霆呆呆站著,不知所措。
結果不是他想的那樣,他搞砸了他的愛情,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他那樣低聲下氣,已經準備大方的原諒她了,而她卻不知好歹。
但是,他愛她呵,他怎能讓她就這樣走出他的生命——
第六章
她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裡來?韓冰晶不想追究,一逕機械的推開門。
屋子裡是暗的,她摸索燈源。
戶的。有人欺近她,一堵結實的灼熱的身軀自背後抱緊她,繼而低頭埋進她的發間。
韓冰晶倒抽一口氣,她恐懼地試著回頭。
「你背叛了我對你的信任。」
冰涼的語氣冷得使人哆嗦。
她喝了酒!觸鼻的發酵味直接嗆進她的喉嚨。「你喝酒?」
她順手開啟燈源,霎時一室大亮。
雷飛半醉半醒,將一半的重量負載在她身上。
韓冰晶被他折彎了腰。「你好重。」
「別走。」
「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去擰條毛巾。」她欲把身形不穩的雷飛放在沙發上,但他抵死不放地拉著她。
韓冰晶這才正視他的面孔。她低呼:「你怎麼讓自己變成這樣子?」
他消瘦倔強的臉上全是瘀紫、擦傷,黑色的皮衣處處是破洞,皮褲全呈淤泥創痕,最教人不忍卒睹的是他腫脹的下巴。
「嘿嘿,」他還笑得出口。「我鏟了一個幫,沒什麼大不了的。」
傲慢偏激的背後是不為人知的寂寞,誰會瞭解,他寧可讓寂寞吞噬死也不要人憐憫。
「你一個人?」他蓄意毀滅自己,自尋死路嗎?
「無所謂。」無謂是徹底的絕望,世間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
背叛之外仍是背叛!
「你太意氣用事了!」匆忙擰來毛巾,她細心的幫他處理傷口。
雷飛抬起不安的眼,「你不是走了,又回來做什麼?捨不得那些破爛行李,還是什麼……」
「是你要我回來的。」她專心的處理,語氣沒有一絲玩笑,「你留給我的字條,你忘了?」
雷飛霍然坐立,眼底瀰漫著迷路小孩般的蒙惘。「你不會想她一樣撇下我走了,永遠不再回來?」
「她是誰?」
雷飛痛苦的閉眼,又怕她忽然消失的睜大眼。「她撒手走了,只留下一句『對不起』,對不起?哈哈哈……她給了我這樣的人生,卻想用一句抱歉抹煞一切,多如意的算盤——」抱住頭,他像頭受傷的野獸哀嚎。
韓冰晶心中一突,她或許知道他指的「她」是誰了。
雷飛,一個身不由己的靈魂!難怪他玩世不恭,難怪他冷熱不均,難怪他複雜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身處在大家族和見不得人的媽媽之中,可想而知他吃了多少苦頭。
她蹲下身,撫過他凌亂的短髮,環住他,她想給他最起碼的安慰。
雷飛冰冷僵硬的身軀因為她的觸摸而顫抖了下,他向來是堅強無比的,即使有情緒脆弱的時候他也掩藏的很好,從不為人知,但,韓冰晶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和散發的女性秘香撫平了他似要裂開的心。
他任她環住。
韓冰晶偎進他那強壯的身軀,試圖用最母性的一面平緩他的創傷,殊不知她對他而言是股催情的春藥。
她的胸部柔軟溫熱,嬌弱的背彷彿一箍便要破碎,雷飛迫切、反射性的將她摟進自己的胸膛,並低頭尋找令他魂縈夢牽的蜜唇。
「不——」她的聲音曳然消失在他熾烈的吸允裡,只剩下一片迷離。
他全心全意地吻她,挖心掏肺地攻佔她誘人至極的蜜汁,那樣的急切,彷彿要拚卻性命。
那驚心動魄的方式震懾了全身軟如泥的韓冰晶,這種吻法,就像沒有了明天的孤注一擲。
這樣的雷飛是什麼意思?
「我要你。」他的心跳劇烈而危險,深沉的慾望取代了他先前的迷惘。
「不行,雷飛,別讓我恨你。」這是不對的,在她還沒瞭解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能隨便把身子交給任何人。
「你恨我吧,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放你走,我不想再失去我愛的人或物,除了這個方法,我再想不出任何能留下你的方式。」那種失去的痛苦他不想再嘗,這次他決定了,他不會再給她一絲一毫離開他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