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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門鈴乍響,雷飛已衝至門口。奇怪,他記得韓冰晶也有鑰匙的——
門外站著一個小女孩,粉撲撲的小臉和麻花辮子十分可愛。
「豬豬……」連口齒都還不清楚呢。「喏!」她從拿棒棒糖的手中分出一張紙來。
「什麼?」他伸手去接,沒想到小胖妞卻非常狡猾地把紙張往回一收。
「錢錢。」
「十分原始的以物易物,只是她的「物」是錢。真是世道沉淪,連這麼小的孩子都知道要錢。
雷飛臉色一沉,準備賞她一個閉門羹吃,卻被快手阻止了。
他笑得像肯德雞爺爺。「小妹妹,我跟你換。」他拿張千元大鈔打發了她。
「你的做法簡直是摧殘人間幼苗。」雷飛氣唬唬地瞪他。
「要生氣也不急於一時,先看內容再說吧!」
「廣告單!蠢蛋。」雷飛潑他一桶冷水。
快手不信邪,把那顯然在匆促間折疊的紙打開,眼陡地睜圓了。「雷神,拿一百萬來……」
「幹嗎?」
「雷霆的挑戰書。」他揚著手上的紙。「拿一百萬來換,金卡、本票我都收,上面有晶晶的消息噢……」
他小人得志的時間不過就那麼一秒鐘,那信息已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入雷飛的手中。
雷飛看完,不怒反笑。「敬酒不吃吃罰酒……」雷霆竟敢用韓冰晶來要挾他,他活得不耐煩了。
他的反撲不是任何人承擔得起的!
雷霆,他將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歎!這小子的表情不對耶!」連快手也被雷飛那陰鷙猛烈的神情駭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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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宅。
「睡美人,忍耐些,讓王子我吻醒你的日子不遠了,等我把我們的婚禮全安排好,你就是我的了。」柔軟的席夢思床上臥著緊合雙睫的韓冰晶,一襲以白緞和蕾紗組成的新娘禮服穿在她身上,看起來美得非常不真實,而雷霆正端坐在床沿狂熱的凝視他的新娘。
他不會拱手將自己的幸福送給旁人,尤其是雷飛。一天後,韓冰晶就是他的了,永永遠遠——
「少爺,老爺請你下樓一趟。」門上剝啄聲響起,傭人隔著門怯生生地說。
他嚴厲禁止任何人擅入他的房間。
「知道了。」
依依不捨的放開握在手上的黑髮,雷霆溫柔多情的望向仍無所知覺的新娘。「我去去就來,等我一下。」
他邁步走開,闔上門的剎那,他自然的掏出鑰匙把房門上鎖。事已至此,除了自己,他誰都不信。
大廳裡的雷東嶽坐立難安,好像每張椅子上都安了針,扎得他直踱步。
「爸,有事?」雷霆從容地出現。
「我聽說你把那上不得檯面的小姐弄回家了?」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他埋藏在面具下的奔騰怒火。
「是的。」他不想否認。
「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單戀像她這樣不起眼的小花???她根本不可能給你任何實質上的幫助,對你的工作及未來,她皆一無是處。」雷東嶽極盡貶低韓冰晶之能事。
「你究竟想說什麼?」父子一場,他瞭解自己的父親不會毫無所圖地說出這番話。
「孩子,放手吧!」他軟硬兼施。
「來不及了,我已經著手辦理婚事,日期是明天。」他橫了心,先斬後奏。
以前他總是照著遊戲規則來,結果卻總是輸家。
現在,他不了,他已看清真相,不想再做乖乖牌的孩子。從今而後,他會盡力爭取他想要的東西,而且,是不擇手段。
「荒唐,你到底把雷家的面子放在第幾位?再說,那女孩絕對是個禍水,我反對這門婚事!」雷東嶽漸露強硬的作風。
「爸爸,對不起,我不想再做你的傀儡,我的婚事不勞你做主,只要到時候你坐上主婚人的席次即可。」雷霆吃了秤砣,毫無轉園的餘地,擺明和雷東嶽槓上了。
雷東嶽怒不可遏,他萬萬沒想到一向溫和謙恭的兒子竟會大變。他忍痛按耐住性子。「為了一個不起眼的女人,你準備賠上整個雷氏企業嗎?」
雷霆對事業的企圖心不輸為人父的他,他不相信在雷霆的天秤上,一個女子的份量能超逾他珍愛的事業。
「你話中有話,什麼意思?」
「你好幾天沒去公司了,公司的營運狀況你一點都不關心……」
「爸,夠了,請你長話短說。」那些教誨已經像錄音帶自動在他腦海放映,回帶了數十年,他太清楚他父親要說什麼。
他竟敢這樣對他說話?雷東嶽吃驚的幾乎要休克!站在他眼前的還是他那言聽計從的兒子嗎?
這項認知所帶來的打擊比什麼都大,他不由得搖搖欲墜。
忽的,他心平氣和了,人生在爭也不過爭一世,爭得了又如何?失去了又如何?他為子女庸庸碌碌一生,也到該放手的時候了。
「我對不起飛兒。」他長歎。
雷霆臉色劇變。「爸——」
「他不像你,從小享受就高人一等,唸書畢了業也有現成的家族公司等著你繼承,你一路平步青雲,而他……唉,卻吃盡苦頭。」雷東嶽的眼因回憶而迷茫。「名義上你們全是雷家的子孫,我卻沒拿正眼看過他,他能掙來那麼大的產業全是他自己的能耐……」他喃喃自語,陷入沉思。「他本性醇厚,只是性子躁,對我們這個家庭從來沒計較過什麼,不過這回……似乎是認真的……」
「爸,你沒頭沒尾的淨提雷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才是他想知道的重點。
雷東嶽重重的做進椅子。「公司跳票,大筆資金被抽走,是一隻可怕的黑手……」能在一朝一夕間動用天文數字的資金和權力雙面施壓於銀行和股東,幕後那只操控的手可怕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