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不似外表柔弱。是塊未經雕琢的寶石,赤色響尾蛇組織最缺乏像她這樣的材質。
但,想歸想,他不會苯得將她交給他們,她將會是他私人的財產,一輩子的女人。
他的笑刊載韓冰晶眼中卻是無邊的諷刺。「我們怎麼下去?」由上往下俯視,這大樓起碼也有十幾層高。
雷飛打開通往頂樓的門。「自然是走樓梯嘍!」
韓冰晶心中湧起最原始的衝動——那就是一拳打掉他可惡之至的笑,他那種無謂的笑一點都不真心,令人摸不透看不找。
有誰究竟會在笑著的時候冷著一雙無表情的言?那種笑法究竟是何滋味?韓冰晶迷惘了。
這樣處處充滿矛盾爭議的男人太過複雜,她突然不想去瞭解他了,那樣的陷溺太畸形,她只是平凡至極的人類,有免於對未知恐懼的權利,是的,是的——她這麼鄭重地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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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台灣落腳的地方,你可以住在這裡。」雷飛拉開簾幕重重的窗簾,陽光迫不及待地一湧而進。
她搖頭。
她可是有身份證的人,才不要做見光死的逃犯,更何況事情也不會糟得無轉圜的餘地吧!
「不必麻煩了。」
「一點也不。」他梭巡了一下環境。「明天我會派人把傢俱送來。」
這棟百來坪的空間,除了窗簾之外,什麼都沒有,連張紙屑都不見,韓冰晶懷疑這地方能住人,不會嫌棄的大概只有蚊子了。
」今天謝謝你的路見不平,改天我請你吃飯,當作謝禮。」她克盡都市人的禮節。
雷飛不語,狂妄的眼只緊迫盯人的瞟她。
她把他的沉默當成默許。
「你不能走。」他不慍不火、不痛不癢的低言。
「誰說的?我晚上和雷霆約……啊,糟糕。」她瞄了眼手腕上的淑女表。「完了,一定又要遲到了。」她一向守時,最痛恨人家遲到。
「我說你今天必須待在這裡。」他一旦認真,就非到手不可,不管人或物。
韓冰晶翻臉了。「我不管你再說什麼,一旦決定要走,沒人能攔得住我。」
「是嗎?」雷飛凝眉冷眼,拿出一把亮晶晶的鑰匙往窗外一扔。「這裡是二十層樓,想走?你跳樓吧!」
來不及煩惱,雷飛把門一開,徐如輕風般消失在她眼前,等她回神飛奔而上,剛好吃了個超級閉門羹。
她徒勞無功地轉動把手,顯然在他出去之前門已反鎖,要不,就是他還有備份鑰匙。
痞子!他肯定是老早就計劃好的,她真不該相信他的。
她用力的擂門,就算門敲不破總能引起樓下或樓上的注意吧!?
她絕不要束手無策的被關在這裡。該下十八層地獄的雷飛。
托他福,她海削人的力道愈發流利了。
「苯吶!韓冰晶,你既沒知識也沒常識,這樣死敲活敲的把手敲斷都沒人理你,該先四面八方找找看有沒有可資利用的工具開門才對。」她連送自己的腦袋好幾掄猛暴拳,恍然大悟。
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事實卻殘酷的令韓冰晶欲振乏力。
甭提工具了,整件屋子連顆蟑螂、螞蟻蛋都不見。她殊不知雷飛根本不把這裡當家又怎可能只留下紙片羽。
又倦又嘔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變成了籠中鳥。
沿著牆,一任身體往下滑,她太累了,一場逐命的奔馳掏空她所有體力,歇了一會兒,或許能想出比較可行的方法來。
她告訴自己只要休息一下下就好,眼一合,隨之而來的疲憊立刻征服了她,側著臉、歪著身子,她杵在冰冷的牆壁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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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飛離開韓冰晶後騎車來到紅瓦屋。
「你死到哪兒去了,傳訊器為何不開?」快手拋下快被他翻爛的唐詩選集,口氣沖得像吞下了十磅火藥。
赤色響尾蛇組織成員每人都佩帶一個經過改良的手錶型傳訊器,不滿三公分的厚度,一層是真正的表針,隱藏式按鈕下才是液晶型可面對面談話的傳訊器。
「有什麼非告訴我不可的事?」雷飛脫下皮夾克,給自己到了杯礦泉水。
「你的線人快發飆了,他說有進一步的消息要給你,要你有空回Call給他。
「我要他沒事少打電話來,白癡!」雷飛心情惡劣,口氣欠佳。
快手嗅出異常的氣氛。「你不對勁,有事?」
「跟你無關!」扒梳短短的三分頭,雷飛沉下臉來。
「還有件事——」快手欲言又止。
「什麼時候你學來吞吞吐吐那一套,我沒時間陪你窮耗,有屁快放!」他很自然的把韓冰晶擺在第一位,一思及臨走前她那受騙的無辜眼神就令他坐立不安,但,這樣並不代表他預備放她走。
他鐵了心——哪怕要折斷她的翅膀才能留下她,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做。
他要她,即使不擇手段,都不準備放她走了。
「李琳來了。」快手把音量降到最低,他知道對雷飛而言,「李林」代表不定時炸彈,自然毋須再加重語氣強調。
雷飛沒有如他預期的大發雷霆,他摸不著底的笑。「她的消息網路真靈通。」
他和她之間隨形同離異夫妻,條件卻一直談不攏。
「她這次是有備而來,聽說隨行的是L. A最知名的律師。」快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把自己夢想的大餅畫得太大,失望恐怕也愈大。」雷飛毫不在乎。
他和李琳之間早無夫妻情分可言,她大張旗鼓的到來為的是什麼,雷飛心裡有數。
他不會讓她如願的。
「你去談。」
「又是我?」快手滿臉唾棄。對一個全身銅臭、眼底除了金錢還是金錢的女人,他實在不想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