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船上的女子們拍手笑道:「小阿紫,釣小魚,小魚帶著竿兒跑,阿紫落湖被魚欺!」
阿紫探出頭來,「妳們這群女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等本姑娘撿回東西再和妳們計較。誰要是敢趁機勾引我相公,小心我一拳打得妳們滿臉花。」
「看不出妳人不大,口氣還不小呢!」女人依舊笑著看戲,一邊和白衣男子搭訕:「雲公子,你們何時出城啊?」
被稱作是「雲公子」的人禮貌的回答:「大概三天後吧!阿紫說要找她的一位親戚,但一直沒有找到。」
女人唧唧喳督的詢問:「她親戚叫什麼名字?也許我們可以幫上忙呢!」
「抱歉,在下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阿紫不是總說你是她相公嗎?」
「對啊,雲公子,你和阿紫究竟是什麼關係?」
「雲公子,你到底是哪裡人啊?」
一堆堆的問題砸向雲公子,但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不多回答,眼角的餘光看著阿紫的身形在水面忽隱忽現。
突然,眾人聽到阿紫的驚喊:「你這個人怎麼搶人東西?」
一個似笑非笑的男子聲音回答:「誰搶妳東西了?是它自己漂到我的船前的,這叫有緣,自然歸我了。」
阿紫如魚般巴在一條船舷邊上,瞪大眼睛看著船上一個年輕的男子。「你再不把東西還來,小心本姑娘對你不客氣!」
「好啊,有本事妳來搶,我看妳怎麼個不客氣法?」那男子晃著魚竿戲弄著阿紫。
阿紫滿面通紅,一按船舷,從水中魚躍而出,雙拳如電打向那男子的面門。
那男子大概沒想到阿紫會功夫,躲閃不及被打到了臉頰,原本白皙如女子的皮膚上立刻泛起紅印。
「妳好大膽!」
男子抽出佩劍剛要刺過來,身後有個更沉穩的聲音命令道:「老四,別隨便動兵刃與人結怨。若是你拿了這位姑娘的東西,就盡快歸還人家。」
年輕男子雖然生氣,但似乎很聽身後人的話,將魚竿又甩回水中。「要拿自己拿。」
阿紫瞪著他,「你爹娘沒教你規矩嗎?還人東西要雙手奉上,你這樣目中無人,可見家學爾爾,可惜了你空有一副世家子弟的皮相。」
「妳!」年輕男子青白了臉,再也按捺不住,手腕一顫,將劍震得嗡嗡作響,朝阿紫的身前刺來。
阿紫向後一翻身,又躍回江裡,抓起魚竿,揚首笑道:「你那點功夫還想抓我?再學個三五年吧!」
年輕男子眸光一冷,擲下劍,從懷中摸出十枚烏黑的小鏢轉手就發。
阿紫一伏身鑽進水裡,迅速游開一段,剛在水面露頭,十枚小鏢又到。關鍵時刻,白影從江面如虹掠過,將阿紫拽出水底,玉簫一轉,以無形之風將暗鏢反彈回去,落在對方船的甲板之上。
「少年人鬥嘴,何必動真氣,出手傷人又如此狠毒。她畢竟是個姑娘家,男人總要讓三分的,不是嗎?」雲公子清朗的聲音順著江風,飄到對面的大船上,雖然江面有風浪,但周圍人卻聽得字字清晰,如在耳邊說話一般。
那個年輕男子吃了一驚,問道:「你是誰?」
他身後同時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錦衣青年,儒袍緩帶,一眼看到雲公子,驚喜非常的高聲問道:「是聞名天下的流雲軒主嗎?」隨即吩咐手下人:「快將船划過去!快!」
大船靠近小船,中年男子拱手長揖,「軒主,多年不見了,可好?在下是龍三,四年前在千雪峰,我們曾有一面之緣,你可還記得?」
然而,流雲卻迷惑的望了他許久,才抱袖還禮道:「閣下認得我嗎?抱歉,過去的事我大都不記得了,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龍三少大吃一驚,「軒主都忘了什麼?」
阿紫在旁邊冷淡的接答:「該忘的與不該忘的,他都忘光了。他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更何況是你這樣的一面之交。」
在他們周圍船上的那些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都驚呼出聲,只有被談論的人--流雲,人如其名,雲淡風輕的笑容中,沒有半分的悲傷痛苦,彷彿置身事外。
「一個月前,在下身受重傷,被阿紫姑娘救起,醒來後,便已忘記了過去的事。」
他太過平淡的口吻,讓龍三少覺得吃驚又不解。
「軒主的簫劍幾年前便已獨步武林,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傷得了你?琴影姑娘呢?怎麼不見她?」
「琴影?」流雲慢慢念著這曾讓他椎心刺骨的名字,竟然全無反應,側面去問阿紫:「妳可知道這人是誰?」
阿紫一別臉,硬聲硬氣地道:「不認識。」
龍三少聽到他們的對話,更覺吃驚。流雲、琴影當年的戀人身份舉世公認,後來聽說他們因為一事導致絕裂,三年不相往來。沒想到今朝流雲竟然連自己心愛女人的名字,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知道此時此刻不便問得太多,誠懇相邀,「兩位既然到了這裡,便如在我家門前一樣,雖然軒主對過去的事印象不深,但故人的情意不可丟,何不到我府中小住幾日?也好讓我盡地主之誼。」
流雲遲疑了一瞬,又看向阿紫。
自他從重傷中清醒過來後,便對自己的前塵過往有種不想留戀的感覺。阿紫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但他對阿紫全無半點男女情意,心中知道她多半是胡說。
不過,這一路來,她對自己細心照顧,著實令人感動,所以他也不追究過往,今後要往何處去,也由她決斷了。
阿紫明眸轉了轉,展顏笑問道:「龍三少家就是龍隱莊吧?我早聞大名,正愁無人引見,沒辦法一睹莊內美景。現在莊主盛情,我倆就卻之不恭了。請莊主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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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龍隱莊,莊內浩大的規模,讓阿紫大聲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