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華姊是那種被人家罵習慣了,若發現人家為她寫好話,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的人。OK,要罵,大家就一起來罵吧!我成全你。
罪狀一:還沒把自己銷出去。(P.S奇怪了!她明明說她已經很努力在推銷了呀!怎麼還沒嫁出去?)
罪狀二:出書的速度超級慢。因為她爬格子的時速直逼蝸牛。
罪狀三:每次打電話都找不到人。後來,我終於瞭解原因——她還在和周公討論下本書的劇情。
罪狀四:不公開真面目。不知道是無顏見人、還是長得很「抱歉」?
罪狀五:有時書中會有小缺失。
至於罪狀六、七、八……就省略了!因為五是我的幸運數字,大吉大利。毓華姊,怎麼,罵得您還滿意嗎?有沒有比較舒坦點兒?假如還嫌不夠過癮,下回在信裡,咱們再好好地、慢慢地聊。
最後,聽說她的壓力大到要跳樓了?你們那些有在寫信的訪者,到底給她出了啥難題?請大家別再問她奇怪的問題吧!要是她「罷工」,那怎麼辨?我從來不出難題的,既不問下本新書,也鮮少指定主角……好吧!我承認我出難題——我要照片!but她不給有啥辦法?
——忠實讀者怡裡於美國
第七章
若說真要有那麼一些些的怨尤,經過細思也隨雲煙散去了。
賽若襄絲毫不覺空氣中對她不友善的氣氛,她的眼和心自一進門就被床榻上的人給吸住了。
她挨過去。「阿東……」她小聲小氣地喊他。
他的臉很白,像覆住下身的白絲被,緊合的眼下有著陰翳的影子,原來並不是很強壯的胸裹著層層紗布。
她小心翼翼地撫著他,手指簌簌地發抖,瞳眸一沉,晶瑩的淚翻湧了出來。
她顫抖地摸索他冰涼的頰和唇……
她的阿東為什麼毫無反應?
「阿東,你為什麼不起來?」
「白癡,他快死了,都是被你害的。」跟著進來的奧斯汀巽紫忍不住又罵。
「死。」她的眼淒淒惶惶,珠淚成串滴在地板,她哭得心碎,幾乎無法呼吸。
「你何必這麼說?醫生已經把彈頭取出來了!」雷神又有氣。
危言聳聽的臭女人!
還有,賽若襄那無辜受創的臉令他不忍。
奧斯汀巽紫撇過頭,高傲地擺出不與小人計較的嘴臉。
雷神白眼一翻,走過去溫言安慰賽若襄。他表情慎重。「不會有事的,別看那傢伙瘦不拉嘰的,身體還算健康,因為剛開過刀,暫時不會醒來,我們給他一點時間好嗎?」
賽若襄明淨清澄的眸在掉出滾滾淚珠後,更深地傍徨,依戀在她臉上,紅著鼻頭,她紊亂地問:「是若襄害他變成這樣的對不對?」
沒有人能對著天使說瞎話,雷神也不能,即使他是善意的。「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口乾舌燥。
她沒再繼續追問,由雷神的眼中她已經得到答案。
握住安東尼涼澈的手,她輕如羽翼地低語:「對不起……對不起……」熱淚顆顆落下。
「我們出去,讓他們相處一下。」雷神浩然長歎,對眾人作了手勢。
「為什麼我也要……」奧斯汀巽紫還以為自己能得到豁免權,不料快手和雷神將她一挾,用力地把她「夾」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登時清靜下來。
賽若襄躬著身軀將安東尼的手放在濕頰上,一任淚水灼過他的手背,一刻不停……
☆ ☆ ☆
一牆之隔的起居室。
「要不要緊啊?她還在哭也!」透過角落的監視器,快手不可思議地喊。
「看來她是非把這裡哭成淚海才肯罷休了。」雷神煩亂地抓頭。
牧師瞪著監視器咕噥。「這孩子是全心全意在愛他----
「你說誰愛誰?」快手耳靈,再加上漫長的等待有夠無聊,好不容易大夥有開口說話的慾望,他豈可不打鐵趁熱。
「反正不會是你就對了。」牧師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八卦兒童。」
「唉!雖然你年紀比我大,也用不著倚老賣老。」快手衝前捉住牧師的領子不滿地叫囂。 「我就是比你大啊!」向來脾氣平穩如沙的牧師竟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別吵,噓,她出來了。」雷神嚇阻了即將發生的內訌。
賽若襄由房內走了出來。
她雙眼紅腫,頰上依舊淚痕斑斑。
眾人以為她總會說些什麼,不料,她低垂著頭不發一語地穿過一道又一道門,消失在一群人的眼前。
大伙目瞪口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之餘,牧師發話了。「我去追她。」
「迫去做什麼?」國師是真的懷疑。
「咦。」對哦。「但是,她會到哪裡去?」
答案是無解。沒人知道她會上哪兒去,她不是普通人,當然無法用一般行徑揣猜,所以,就算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追上她,也不曉得該用什麼言語安慰,大家看來看去,無言中取得了共識——或許讓她以自己的方式去舔傷止痛比他們無濟於事的安慰都來得恰當吧。
賽若襄茫茫地走著,她不知道除了被意志力拖冤看走的腳還僅存殘餘的知覺外,她還剩下什麼?
那灼燒過頭的痛啃噬了所有的感覺,痛已深入骨髓,連腳下踩的是什麼,她空洞的焦距裡全然無知。
「若襄。」幽忽出現的奧斯卡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無法眨眼,眼前只剩一片白茫茫,似乎有人在叫她,但,是誰?
「若襄,你還好吧?」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奧斯卡心知肚明。
她無動於衷,像癡駭的木頭。
他不是真心想喚醒她,管他算是乘人之危也好,橫豎他原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的目的只在於帶走她。
她無助的唇抖動著,好不容易乾涸的淚腺又凝聚了。
「若襄什麼忙都幫不上……」
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令奧斯卡產生了幾許的罪惡感,畢竟事情會演變到這樣的地步,也是他一手所導演的。
但他不後悔。
人海浮沉,能人他眼的東西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女人,他鄙視那種朝秦暮楚的男人,也不屑和狂蜂浪蝶的一夜戀情,那是一種輕賤和侮慢,對自我生命肉體的褻漬。但,一旦被他看上,即使玉破瓦碎,他要也爭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