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倒楣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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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心頭空空的感覺……他也曾經有過。

  那是在很多很多年前,突然失去她消息的那一天,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失魂落魄好一陣子。

  以為再也不會有那種心空了一塊的感覺,那感受比死還要難過!

  為什麼在她再度離開之後,他又嘗到這種痛苦的滋味?

  「我不愛她啊!」童炘躲在視聽室裡,放著一片又一片的動畫,以往他會津津有味的盯著大銀幕不放,但現在他心裡、腦子裡想的,全部都是她--簡芽衣!

  「為什麼又是她?我就知道跟她扯上關係不會有好事!」他在隔音良好的視聽室裡大吼大叫,像是說服自己、說給自己聽,「我幹麼對她牽腸掛肚?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這麼晚跑出去怪得了誰?出了什麼意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說得很急、很快,連呼吸都紊亂得不像平常的他。

  「可是她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能去哪裡?她不是說不想回去家裡嗎?她的繼兄對她……」她曾經說過的話浮現在腦中。

  那是她還未假裝失憶前的事,她欲言又止的提起家裡,提起她的繼兄……

  「老天,為什麼我沒問她這些年來做了些什麼?過得好不好……如果她過得好,為什麼會想逃?」

  一個女人能承受的難堪也只有那麼多了,他怎麼可以這麼粗心?他向來不是這樣的男人,他一直都很--

  我以為浪蕩只是你的保護色,你內心深處還是那個對我處處呵護體貼的男孩……

  結果,只有我傻傻的記得當年的承諾,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其實,你是一個很殘忍的人,你知道嗎?

  她的話不斷在耳邊響著,不斷的重複、重複、再重複。

  逼得他快發瘋。

  衝動的關掉DVD,童炘離開視聽室走出書房,就看見小玉見了他後一楞,便轉頭離開,不像以前一樣親密的喊他一聲「二哥」。

  「小玉……」他伸手,想將視若親妹疼愛的小玉招回來,但卻力不從心的放下了伸出的手。

  他歎了口氣,舉起腳步離家到錄音室,拒絕再去回想關於簡芽衣的任何事情。

  童炘前腳剛走,小玉就忍不住跟童浩抱怨,「你看,二哥一點都沒有在反省!」她好生二哥的氣。

  一早起床沒看見芽衣姊,她還納悶芽衣姊怎麼賴床,不是約好了要一起去逛街買衣服嗎?直到童浩起床吃早餐,才告知她和大哥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

  「為什麼昨天晚上他們吵架我沒有聽到?」小玉責怪自己睡著就像死豬一樣,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乖,別生氣,童炘現在還在『迷惘期』,過一陣子就會知道錯了。」童浩胸有成竹。

  「你這麼肯定?」小玉不免懷疑,畢竟二哥在他們面前的表現跟以前沒什麼兩樣。

  「當然,這種事大概十一年前發生過一次,那次童炘就像行屍走肉一樣。」童浩笑得很爽快,「小湯圓,妳一定要保密,不能跟童炘通風報信。」

  「我當然不會!」小玉肯定,「二哥讓芽衣姊這麼傷心,我才不要幫他。」知道童炘又犯老毛病帶女人回家過夜,還故意讓芽衣撞見,這點讓小玉對童炘非常不諒解。

  「記住妳說的。」童浩不怎麼相信她的保證。

  他們童家就數小玉的心腸最軟、最不會記恨報仇,也沒心眼--這一次惡整童炘,連大哥都有份,怎麼不教人期待?

  就怕小玉壞了他們好事啊!

  *** *** ***

  在芽衣離開童家後,童炘埋首在工作和學業中,刻意讓自己忙得沒時間去想她,沒時間去思考自己的不是之處,更不願去探究他的失落感從何而來。

  不去想,就不會痛了。

  童炘的論文沒有過,並不全然是因為芽衣毀了他原稿的關係,依他現在的情況,就算論文沒有被毀,他明年還是拿不到博上學位,他的狀況之差,連指導教授都大感意外。

  他索性把下半年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全力製作新單曲,等過完年後再來思考他的學業該怎麼辦。

  他鴕鳥似的逃避著,一直到入了冬,Luna即將要發行最新單曲,正進行全球性的宣傳。

  Luna的宣傳期從十一月底排到元旦跨年,通告排得滿滿的,接下來一個月時間得搭專機全球跑透透,沒法待在家裡。

  這一天早上,童炘一身路西法式的招搖裝扮,提著行李下了樓,只見小玉忙東忙西的,他走到她身旁,拽下墨鏡輕喚,「小玉。」

  小玉楞了下,放下手邊的工作回過頭來。「二哥?」

  「我要出門了,要去歐洲和美洲做宣傳,聖誕節會回來一趟,到時二哥再帶禮物回來給妳。」他眼神不若以往充滿迷人光彩,卻帶著一抹憂鬱。

  「嗯。」小玉點了點頭,笑著說:「二哥再見。」像平常送他出遠門一樣輕鬆自在的語氣。

  但在童炘提著行李踏出家門前,小玉忍不住喊住他。

  「二哥!」儘管童浩再三告誡她,不能同情二哥,要記得芽衣姊受的委屈,女人要站在女人這一邊,但是她不忍心看二哥一直迷惘下去,想提點他一下下,卻又因為已答應童浩和芽衣姊不能說出來,只好……

  「你聖誕節會回來啊?」

  「嗯,怎麼了嗎?」

  「沒什麼啦,只是覺得你好像很不想過聖誕節。」她很笨的亂講,「二哥,你最近好沒精神耶,怎麼了?」

  「有嗎?我很好啊。」童炘咧開嘴笑。

  「你不好啊,我覺得你的心好像少了什麼,自從芽衣姊不在,你就變得好奇怪,不像以前的二哥了。」

  「妳想太多了。」伸手摸摸她的頭,童炘笑得苦澀。

  「二哥,想太多的人是你吧!」小玉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想太多的人,是他嗎?

  童炘被她這句話敲開了腦中某個重要的癥結點--

  「小玉,妳這麼說很怪異。」他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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