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半調子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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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不錯,我也好久沒看到那群問題軍團了,說真的還有些想念呢!」

  他半是軟言半是要挾,完全沉溺其中。

  快手冷冷輕哼。「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引狼入室了。」他就是那匹兼具優雅和好猾的狼!

  「說吧!我洗耳恭聽。」國師退出房間,走到客廳。

  兩人落了座,詩人幽靈般從房屋角落飄了出來。

  國師先是驚詫,笑容很快咧到耳邊。「流浪漢,你居然在這裡!」

  詩人扯了下唇當成招呼,隨即悄悄找了個距離冷氣最近的角落坐下。

  國師心中一動。「你還是那麼怕熱?」換言之,他的病並沒好轉。

  「嗯。」他惜言如金。

  「你不是留不住頭髮嗎?怎麼好像長得超過你的標準了?」國師的細心總表現在對夥伴的關懷裡。

  詩人不經意甩了下半覆住眼睛的髮絲,聲音輕緲如絮。「是嗎?我一點都沒發覺。」

  那是他言不由衷的話,留長頭髮是為了一個誓願——

  國師對他的寡言早就習慣,見他沒有說話的慾望,只好轉向正端來三杯水果茶的快手。「你什麼時候學會體貼人了?」

  「我還想反問你什麼時候學起鸚鵡嘰嘰喳喳講個不停呢!」國師的沉穩是菁英之冠,總部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全凝聚在他的金頭腦裡,這次見面倒像打開的收音機沒完沒了的,太稀奇了。

  「嫌我嘮叨?你可知道我已經整整悶了一個月,你們這群閻王也嫌的傢伙要不就一窩蜂吵得我發瘋,要不又跑得一個也不剩,艾曼狄帕瑪先生現在有大半時間都留在阿優厄那島陪夫人,雷神那傢伙更是長駐台灣,你叫我找蒼蠅談天說地去?」

  他的牢騷一發不可收拾,宛如趙五娘的裡腳布,又臭又長。

  快手莞爾。「原來你也是凡人!」

  「呸!我本來就是人。」這下他連形象也不顧了。

  「你們要打哈哈到什麼時候?」托著下領,詩人發出不滿的抗議。

  他可是冒著汗流浹背的難受來膛這閒事,可不想浪費時間聽人打屁。

  「說得有理,差點被矇混過去。」國師正襟危坐,嚴肅起來。

  快手用力揉了揉額頭。「是你們堅持要聽的——一年前,你們都知道我接下天涯長老交代的一項任務——『尋找一首遺落的詩』,尋找的對象就是詩畫,在那一連串的調查中,我發現她的身世十分離奇,她和唐詩意,也就是戶口上和她是一胎同母的妹妹並不是親姊妹,後來,我托人調出她最原始的戶籍證明,她的父母欄寫著父、母不詳,她是被收養的孩子。」

  「她的身世和整件事有什麼關係?」國師如墜五里霧中。

  充其量這只是她個人的背景,怎會牽扯上黑社會?

  「我當初並沒有再深一步研究下去,直到前陣子天涯長老來到香港,在偶然的情況下又遇到詩畫,以前不明白的情況終於顯示出輪廓了。」

  國師因為快手逐步分析而露出錯綜複雜的神情,而背後的詩人仍沉靜如人偶。

  快手喝了口茶,侃侃接下去。「詩畫的阿姨,也就是瑪莉亞修女,竟是長老的師妹,以此類推,我忍不住又去做了番調查——」

  那複雜的情況完全始料未及。

  他起身由保險箱中拿出一疊泛黃的紙。「這是所有的檔案。」

  國師接過一看,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這……是不可能的事。」

  「這是事實。天涯、海角、角海、涯天,四大長老的簽名,錯不了。」人生如戲,唐詩畫的身世是最佳鐵證。

  「不可能!四大長老怎麼聯名簽署她是他們的女兒,太荒唐了。」居然有四個男人同時想做這女孩的父親。「四大長老那年紀做她爺爺都夠格了。」

  「我調查的進度到此為止,剩下的就無能為力了。」他不在乎她是誰的女兒,他愛的是她的人,和家世出身完全無涉。

  國師仍盯著那疊卷宗不放,他的邏輯和推理能力一向高人一籌,剪不斷理還亂的事件一旦融入他的金頭腦,馬上變得條理分明。

  「你繞了一大圈,不會是想告訴我們,四大家族中有人一開始就參與了這個秘密,然後將那女孩當成一枚對付長老們的棋子?」

  「相去不遠,至於他們真正的目的要等我跟鼎家老大會過面才會知曉。」快手以為,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容易,這其中還有未解開的環扣……

  「你剛才就準備要過澳門去了對不對?」

  「鼎十四應該還在香港,他是第一步。」快手有條有理地。

  「你去吧,這裡我會看著。」國師慨然允諾。

  快手一點也沒有臨大敵的如履薄冰樣。「先聲明,後屋的機修廠是禁地,違者……格殺勿論!」他板著故作正經的臉,連手勢都比劃上了。

  「誰有空去摸那堆破銅爛鐵!」反擊是生為人類的本能,國師情面不留地。

  以快手以前的個性,遭致迫擊不作殊死反抗才怪,可這次只是可有可無地聳肩,而後走開。

  ☆ ☆ ☆

  快手踅回有著唐詩畫的房間。

  他一掃先前的拓磊神采,唇角淡垂了下來。「嗨!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我一直覺得沒勁,好像少了你聒噪的聲音和辣勁,整個生活都走調了。」

  握住唐詩畫溫暖卻稍嫌僵硬的小手,他繼續自言自語。「為了讓我的生活恢復正常,不得已,只好一次把事情解決清楚……我,要你再回到我的生命來,咳,還有,我先警告你,我不在家的期間別又出去招蜂引蝶了,我最看那王子不順眼,別讓我生氣呵!」

  他停了半晌,修長的指劃向她光潔的頰,夢魅般的呢喃迴盪成不輕易示人的款款眷戀。「我將會有一陣子見不到你,可是我要你知道,我都在你身邊。」他脫下指間的一枚銀戒套進她的手指,眼中的依戀更深了。「我……很快就回來了。」

  他要把現在的她一眉一睫都刻進記意的版面,以供在離別的日子裡慢慢品味懷念。他把唇覆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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