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是誰撿到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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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我是羿兒的師姑,你可以跟著嫣兒叫我祖奶奶,還有,我比較中意後者那個稱謂。」以她托大的心理,當然被稱作「祖奶奶」過癮囉!

  「你好年輕!」年輕得不像話!她看起來比眼帶風霜的樓羿還年少。

  「真的?!」沒有比讚美更受用的名詞了,何況官姑娘最愛的也是這套,瀧宮戀這一誤打誤撞可把蜜全灌進她心坎裡。

  原來就對瀧宮戀抱持好印象的官凝燕,這下加分直達百分之百了。

  「你有空要常來玩,我得走了。」遠遠地,她聽到樓羿的腳步聲,她還是消失為妙。

  「唉!」瀧宮戀還有話要說呢,卻只見眼一花,官凝燕的身影驟然不見。

  她究竟是人或是……

  瀧宮戀惟一確定的是,她心裡沒有懼意,即使她不是人,卻如此和善,這樣說來即使是鬼也是個好鬼哩。

  「我聽到你跟人說話。」詩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很微妙,每每只要他出現或待在她身畔,就算不言不語她也有心靈貼近的踏實感,就連微沙啞的嗓音也有獨特的魅力。

  她總不知不覺地被他吸引。

  「是師姑。」她忘了問她名字。

  「你見過她了?」他越走近,鼻扉愈嗅到她散發的那股冷越香氣。

  「嗯,她是個有趣的人。」

  「也是個頑皮鬼。」他搖頭。

  「唉!別背地道人長短,不厚道喔!」一顆榛果猛地扔到詩人腳邊,幽微的夜色裡傳來官凝燕的抗議聲。

  「師姑!」她居然躲到暗處偷聽。

  「好啦、好啦,原來是想偷點濃情蜜意之類的心得,誰知道這麼快就被發現。」可不是她自己露出馬腳的,還嘀嘀咕咕地抱怨。

  確定「摸壁鬼」真的不見了,兩人相視一笑,原先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詩人的眼坦蕩蕩。

  「就這樣?」他們相處半天下來,中間多了個嫣兒,幾乎什麼話都沒說到。

  詩人一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是勾引誘惑嗎?

  他的心急速撞擊。

  「那天,你不是急著要帶我走,現在,我在這裡了。」難道他只是一時的心猿意馬?

  詩人靠近她,向來帶愁的瞳漾起濃情一片,磁性的嗓音悠遠柔亮:「你說的是真心話嗎?不怕我一貧如洗?」

  瀧宮戀舉起雙手,溫柔地包住他的:「你瞧!我有健全的四肢,你也一樣,與其擁有錦衣玉食、無歡無愛的生活,自食其力又有什麼不好。」

  「你不後悔?」

  「我比較怕你後悔要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我,我很笨的。」她輕聲細語,羞赧地垂下皓白的頸子。

  他全心全意地將她擁進渴盼得發疼的胸膛,尋著他渴望了千年般的紅唇。

  原先被烏雲半遮的月華在這對有情人的見證下緩緩褪去陰霾,皎潔地綻放銀漾光芒,它的亮照射靜謐大地,也射進詩人打開的房間。

  他把瀧宮戀放在柔軟的席夢思床上,直視她含羞帶怯的姣好容顏。

  「別這樣看我。」她羞不可遏,不知道該遮住自己身體的哪個部位才好。

  「別怕,我好想你,想了千百萬個日子,就讓我這樣看著你。」他握住屬於她的細白足踝,她的十指潔淨小巧而可愛,順著圓潤的腳踝到結實的小腿一路沿伸,他感覺到她的戰慄。

  「羿——郎。」他溫暖的觸摸宛如電流,她感覺到自己的連身裙被簇擁到腰際,腰部以下繚繞著他充滿男性的氣息。

  「你知道是我對不對?」晶瑩的包扣下顯現出月光潤澤的肌膚,他幾乎要屏息了。

  「我像是認識你好久好久了。」她的聲音多了分情慾的低嘎,他的手來到她的上半身,使她全身為之酥軟。

  他的聲音滲入一縷痛苦,不知是感情或生理的:「我愛你,你可知我找你千百年之久?」

  「千百年?」她迷幽了的眼眸混合了許多說不清的感情,「你都一個人嗎?」

  他堅毅地點頭。

  她輕喟,將一縷青絲偎進他的腋下:「別怕,以後你有了我,不必再一個人過日子了。」

  什麼情況下男兒不該彈淚?詩人只知道在這漫長的歲月裡,他已失去人類該有的情感,尋覓成了他惟一的目標。

  老天爺彷彿也察覺了他的苦楚,在人海飄泊數載後,把她給還了來——他一半的靈魂。

  他挺胸剝開自己全部的衣物,讓她可以看清自己:「你不問我為何活了這麼久?」

  她被他強健的體魄半迷去心思,眼簾半睜:「不管你是什麼,我只相信自己的心。」

  詩人激越地吻住她的檀口,久久才分開。

  「不悔?」

  「永不!」

  誓言其堅如金石,他信她,不管還有多少來世,今生今世她是他的了。

  鳳求凰,曲譜琴瑟,兩個相依的寂寞靈魂用亙古最原始的語言合奏著不悔的盟約。

  月掛梢頭,也為縫縫的一對壁人默掬祝福。

  ☆ ☆ ☆

  瀧宮戀微動不甚自由的身子,才發現她和樓羿是手腳交纏著睡,就連她的頸也側在他的肩窩下。

  她忽然想起古有大雁,每每交頸而眠,因為這分突來的遐想又配紅了頰。

  試著以不驚醒樓羿的方式抽回自己的手腳,也不過動了那麼一動:

  「別走。」她的柔荑又落入他的掌握中。

  她對上詩人半是惺忪的金眼,他將她密密箍進自己光裸的身軀。

  「這樣太羞人了,天已大白,被人看見就不好了。」她從來都是獨睡,從沒想過竟以這樣曖昧親呢的姿態和他過了一夜。

  「天亮又如何,我可還不打算放你走。」一手掬起她漾在胭體上的青絲,那令他為之神馳。

  有多少年來他已不知睡眠是怎樣的一種滋味,這夜有她相伴才得一覺好睡。

  「我……該回去了。」一晌貪歡後,她又回到惱人的現實。

  詩人看出她眼中的不安。

  「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打仗的,渡邊那方面我替你去說。」如今,他萬萬不可能放回她了。

  「不,」她悄聲呢喃,「於公於私,他對我瀧宮家都有天大的恩惠,我已經辜負他的情,我不能再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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