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是誰撿到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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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她才把小嘴打開打算警告詩人,豈料他宛如背後長了眼般霍然站起,旋身面對四個未偷襲就露餡的彪形大漢。

  「去找地方躲起來。」腥風血雨不適合小孩子。

  「那怎麼成——」連抗議的機會都不給,她已經接到詩人嚴厲的睨眼了。

  她偷伸舌頭,原來她還以為自己的爹溫吞沒個性,看來是走眼了。

  可是,要她躲起來,這些人不就喪失了利用價值。樓巧嫣皺起粉撲撲的臉苦惱起來。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當兒,四個矯健的人一字排開來,手上的手槍說明了來意。

  詩人不露痕跡地將樓巧嫣撥到身後。

  為首的男人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感覺非常舒服的男子,乾淨的氣質給人好感,其餘三人各有丰采,但不若頭一人醒目。

  四人一看就是手腳利落的練家子,他們也不掩江湖味,大咧咧地彰顯屬於他們會社的標記。

  或是衣服刺繡,或是項鏈,或是鑰匙圈都有一隻騰躍生動的獅子。

  他們四人就是「唐獅子株式會社」的四大金剛,昂流史雅是四人之首。

  「你們來得好快!」詩人打破岑寂。

  「原來你心裡早有數。」一口行雲流水的意大利語出自昂流史雅的口中。

  「你的話,我不懂。」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樓羿,你的光明磊落呢?這和聞名意大利赤蛇組織規矩不合吧!」他一出口全是冷嘲熱諷。

  赤色響尾蛇和一般黑色組織最大的不同點在於,它的行事完全是公開的,饒是它想併購你手下的財產,它也不會暗著來,說它肆無忌憚目中無律法也行,因為它的勢力權位早就凌駕意大利及半個希臘的政治金融,就連羅馬教廷也以它為馬首是瞻。

  「副總長,大鍋飯裡不免也有爛屎,他擺明了裝蒜我們幹嗎廢話,先抓下他再說。」個性最躁的同一重藏十指格格作響,眼露凶光。

  昂流史雅作勢要他稍安勿躁:「我們要抓他該有令他心服口服的理由證據,否則我們和不入流的堂口幫派有什麼分別?」

  岡一重藏懾於他的權威而噤聲下來,但是燃火的眼仍熊熊燒著。

  「我們握有確切的證據,日前會社的爆炸你涉嫌最深,整個會社只有你是外人,我們四人奉刑部的命令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昂流史雅雖然咄咄逼人,口氣中仍有一定的恭敬。

  那一場商談他也在場,無端的爆炸一響起,安裝在唐獅子座下的炸彈立刻把他們的總長炸得屍骨無存,所有會社的人都有在場證明,因此所有的不利箭頭全部指向爆炸後就消失不見的詩人身上。

  「不錯!我們要你血祭總長,以慰他在天之靈和釋平全部弟兄的忿懣。」岡一重藏出示胳臂上的白花,沉厲的表情有抹嗜血的黯光。

  覷著同一重藏,詩人無表情的眼掠過一線閃光:「對於唐總的遭遇我很遺憾。」當初他也在那場突如其來的爆炸裡,如今想起來,其中的確有許多不合情理的地方。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敢做就要敢當,別以為死不承認我們就會與你甘休。」岡一重藏完全無視昂流史雅的不悅,擺明了非將詩人置之死地不可。

  詩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口氣似有所指:「不錯,貓哭耗子是真有其人,只是——」他深邃的眼梭巡眾人,而後鎖定昂流史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每人但憑一張嘴,別讓『真實』蒙蔽了你的心眼。」

  「你胡說八道個什麼勁!」岡一重藏朝他身邊二人一送眼色,準備開火了。

  昂流史雅有些驚疑不定,他低喝:「不要一意孤行壞了大事。」

  岡一重藏陰惻惻垮下臉,倏然變瞼:「副總長,你一開始就反對這項抓人計劃,現在又百般維護這傢伙,你不會是想窩裡反……總長的身亡你不會也參了一腳吧?!」

  他陣前倒戈,反將昂流史雅一軍。

  昂流史雅怒氣橫生:「住口!不要在外人面前把會社的名譽丟光了!」他竟敢含血噴人!

  他們四人原來就各行其事,唐獅子還在時總算也相安無事,不過幾天,齟齬事件多得幾乎要反目成仇了。

  「兄弟們,上!」岡一重藏索性挾權登高一呼。

  子彈瘋狂地掃射。

  樓巧嫣只覺流彈疾射的聲音掃得她耳膜發疼,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的身子被詩人夾著飛騰起來。

  「哇!爹爹好厲害!」百忙中她還不忘拍手「以茲鼓勵」將她送至安全地點的詩人。

  詩人低頭迎向她亮晶晶的瞳孔,他知道自己喜歡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了。

  槍林彈雨中他動作快於驟雨旋風、流星趕月。在撲往櫻花樹幹的分叉處之前,他看見了一隻銀線繡花鞋正隱沒於綠葉之中。

  看來覬覦他的人馬還兵分好幾路。

  電光石火間,他準備先打發四大金剛再說。

  如回燕穿簾,詩人在四大金剛仍手忙腳亂的當兒又回到原地。

  他行事向來低調卻不代表懦弱得打不還手,所為與不為在他拿捏的尺度中皆存乎於心,只要下定決心,定是速戰速決。

  避過亂彈,他掏出一隻形狀怪異的手槍,扳機一扣,一股龐大的冷流接觸到空氣幻成結晶,著彈點周圍的水蒸氣瞬間結凍,不到一秒的時間四大金剛已凍成了冰柱。

  「爹爹,你好神勇,嫣兒好愛你喔!」大局甫定,不安於「樹」的樓巧嫣又迫不及待跳下來,一下便跳進詩人的懷中。

  詩人忙著托住她輕盈的身子,又怕冷硬的槍傷了她,一時有些慌亂:「下次不可以這樣,從樹上跳下來多危險。」

  雖然挨罵,樓巧嫣還是一臉詭計多端的笑:「反正你不會讓我受傷的。」

  這小鬼似乎吃定他了,詩人歎息,很自然地將她一手托住:「別吵,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再跟你算賬。」

  一旦讓她騎到頭上,他可沒好日子過了。

  「遵命,爹爹!」她笑容可掬地福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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