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我也任你胡作非為三年了,你都已經二十四歲,說什麼我不能再繼續對你坐視不管了。」
「爸,你也別說的我像是無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閒的樣子嗎?」她可是非常認真在工作,打從大三開始,她不也沒再跟家裡拿過錢,偶而還有些閒錢可任由她老弟三不五十對她勒索咧。
裘正海臉色拉了下來,怒瞪女兒一眼,都怪他平時太寵她了,現在才會讓她為所欲為。「我也不想讓你說我是個專制獨裁的父親,總之,我現在給你三個選擇。」
「三個選擇?」裘子言聽到三個選擇,就開始「挫地等」,她心裡很明白,這三個選擇絕對都不是她想選的。
「第一,你出國唸書;第二,進公司上班;第三,我們替你安排相親,你早點嫁人,省的我們為你操心。」
「可不可以有第四個選擇?」
「可以,第四個選擇就是你不再是我們的女兒。」
「爸,哪有這個樣子的,你這根本是在強人所難!」
「子言,等你為人父母之後,就會明白為人父母操心兒女的心呀!」
「媽──」裘子言開始尋求母親奧援。「媽,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要我一個人飄洋過海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一定會捨不得,何況我又不會煮菜,真要一個人到國外,我一定會餓死,你捨得嗎?」
「別撒嬌,這次我完全站在你爸爸這邊,為了你好,說什麼也不會再任你任意而為。」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到時你若沒給我的答案,就由我自己替你安排。」裘正海說完後,牽著太太的手一起回房間休息。
「還說自己不是專制獨裁,根本和霸君沒兩樣。」裘子言坐在沙發上,縱然氣憤難抑,卻也無力可回天,只好認命接受這個事實。
她站起來,準備上樓去,卻一眼睞見一臉看戲的弟弟。「笑什麼笑,牙齒白呀!」
「老姊,老爸算很疼你了,至少還給你三個選擇,哪像老哥那麼可憐,連個選擇都沒有,只能乖乖接下老爸的公司。」
「你少在那裡幸災樂禍,等輪到你時,看你還能不能再說風涼話。」
「你放心,我又不是你,我對我的未來可是早就有了完整計畫,才不會向你一樣,虛度人生,浪費大好人生的美好時光。」
「懶得理你。」她沒心情和弟弟繼續抬槓,上樓找大哥去了。
「砰」一聲,裘子言連敲門都省了,門把一旋,開門走進大哥房間,直接走到那裝鋪著灰色床單的床上,躺了下來。
不禁哀聲歎氣了聲:「欸──」
「怎麼?被爸爸逮個正著了嗎?」裘子堯暫時停下工作,把椅子轉過來看著她,淺然一笑的問。
「哥,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你一定不可以見死不救。」裘子言從床上跳起來,跳到裘子堯面前,緊抓住他的手,彷彿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一根浮木,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
「你要我怎麼救你?」
「爸要我出國唸書,我念的是中文系,難不成到國外修中文嗎?這不是成了一個大笑話。」
「嗯。」裘子堯點點頭,說的有理。
「不出國唸書就進公司工作,你也知道我就是對商沒興趣,所以填志願時,才會填中文系。現在叫我進公司工作,那不等於要我的命。」
「我跟爸說過,你不想進公司就別逼你,讓你做你有興趣的工作。」
「我就知道,還是你對我最好了。」裘子言站起來,繞到他後面,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不出國唸書、不進公司上班,但是我也不想相親呀!我才二十四歲,又不是真的到了嫁不出去的年紀,爸怎麼可以逼我去相親,這樣傳出去,很丟臉、很沒面子耶!」
「你不想相親嗎?」
「拜託,誰會喜歡呀!」裘子言一想起兩個不認識的男女坐在西餐廳裡,旁邊還坐著介紹人和雙方家長,那種畫面說有多矬就有多矬,若是不巧被認識的人看到了,臉都丟死了,她還有臉繼續混下去嗎?「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最疼我,你一定會幫我的。」
「我怎麼幫,你看看你,常常工作到幾天不回家,連我都快忘了還有一個妹妹,而且你做的工作又這麼危險,叫爸媽怎能不擔心。」裘子堯將她拉到面前,讓她坐回床上,與她面對面好好談一談。
「我們的工作最單純了,一點危險也沒有。」
「如果你是正常報社或電視台的記者,正常採訪新聞還好,但你們卻是專門在暗地裡挖掘不為人知的黑幕。像上回你們雜誌寫了一篇關於黑道大哥偷渡管道的新聞,後來還引起了黑道對雜誌社的恐嚇,爸媽差點沒給嚇死。」
「那……這……」
「還有一次,你寫了一篇立委靠權勢標工程,惹的那位立委大發雷霆,還揚言要控告你,若不是爸爸出面解決,只怕事情根本沒完沒了。」
「我寫的是事實,有憑有據,根本不用擔心他去告。」裘子言不覺得自己將事實報導出來,有什麼錯。
「你就是這副不怕死,一個勁往前衝的個性才讓大家替你擔心。」
「哥,最多我答應你,以後做事別那麼衝動,你幫我跟爸爸求求情。」
「爸也只不過是要你去相親,又不是要你馬上嫁人,你有什麼好擔心。」
「我就是不想相親嘛!」裘子言也明白,說是三個選擇,其實進公司、出國唸書都只是附加條件罷了,他們真正目的還不是要她早點嫁人。
「子言,你該懂得很多事情不是皆能如你所意,你該學習懂得如何圓滑去妥協與面對。」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是個聰明人,仔細想想你就能懂了。」
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想到頭都要爆了,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哥,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麼事?」
「你認不認識韋莛或是辛亦帆?」
「我曾在半年前一個宴會中與他們有過一面之緣,寒暄了兩句,並沒有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