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開了一呎,她防備的轉頭,卻愕然發現車子的主人竟然是渚銘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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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見面,氣氛低彌的令人感到不舒服,誰都在掙扎著,彷彿開口是件相當辛苦的差事。
可也的確是那樣的,他們有太久的時間不曾這樣面對面,更遑論是言語交談。
記憶裡最後的一次見面,盡充斥著不愉快的對白,在淺意識裡他們都極可能的不去碰觸那個傷口。
然而總必須要有人打破沉寂的。
時間分秒過去,余璃在等候著,渚銘惟則不斷的掙扎。
當年,錯在他,理應由他來開口,但是,錯得太過,使得他見到她時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歉意,加上她在姚家的閃躲,更令他深信,自己是被怨恨的。
話好幾次到嘴,又被他硬吞回肚子裡。
等了又等,最終余璃放棄等待,轉身決定離開。
「請等一下!」渚銘惟終於鼓足了勇氣喚住她,當她轉身,他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彷彿她會因此再度從他的眼前徹底消失。
無法容忍那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他不只是喚住她,還越過她攔住了她的去路,「請等一下,我想和妳談談。」
「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當年他們談的夠多,他也說得夠清楚,至今還想念著他是她自己的問題,她再也沒有當年那股追愛的勇氣。
這些年她變得膽小怯弱,除了工作必要,她極可能的遠離人群,和人友好,卻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所以她也清楚學校有些老師在偷偷討論她的怪異,然而她都假裝聽不見,繼續過著她獨居的單身生活。
要說,早該說了,現在,還有那種必要嗎?
如果只是抱歉之類的話語,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需要那些客套的歉意,那只會令她更加難堪。
「對不起,很晚了,我明天還得要上課,失陪了。」她轉了個彎,越過他準備離開。
「我送妳回去,我們路上說。」渚銘惟伸手扯住她,雖然舉動太過突兀,但是怕她就此消失,他只能暫時選擇這種方式對待。
「放開她!」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兩人背後的方向傳來,入耳的還有一陣陣機車的引擎聲響。
余璃轉頭看向說話者,嚇一大跳。
「怎會是你?」一個渚銘惟已經夠令她頭痛,又來個麻煩人物時耘樵,莫非今天是她的黑色星期五?
「妳認識他?」渚銘惟看著來意不善的時耘樵,問的是她。
「我的學生。」
「我叫你放開她你沒聽見嗎?」隨意把機車停在路中央,連引擎都沒有關就上前來搶人,時耘樵年紀小,可是火氣可不小,說話的語氣更狂妄又沒禮貌。
但是渚銘惟沒和他一般計較,只是淡然告訴他,「我和你余老師有話要說,如果你沒有特別的事情請不要打擾。」
「她是我的女人,你說我可不可以打擾呢?」搶人動作相當俐落,在被他驚人話語震住的時候,余璃已經被他拉走了。
「你會說中文?」
「一點點。」又恢復成英文了。
「余璃,那不是真的吧?那不是真的吧?」回過神來的渚銘惟只能望著被強行帶走的余璃追問。
坐在機車後座頻頻回頭,余璃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果要和他劃清界線,時耘樵是幫了她一個大忙,但她怕事情會越弄越擰。
在她能夠想出一個最好的答案之前,時耘樵的機車已經帶著她遠離了她想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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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吧?就是他讓妳老是眺望著遠方一臉憂鬱的樣子?是他吧?」時耘樵一副打翻了醋罈子的氣憤模樣,車子停在郊區的道路旁,他拒絕馬上把余璃送回家,反而把車子騎向通往他家的道路上。
安靜的夜,透著一股涼意,余璃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我明天還要上課,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再怎麼說我都是你的老師,你總該要尊重我一點是不是呢?」
她並沒有動怒,也瞭解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會暗戀自己的老師,如果她有弟妹,可能也像她這個年紀,她可以體諒,也不會故意拿老師的身份來壓人,但是,面對時耘樵,她總是有些不安。
他比現在的三年級生長了兩歲,思想也遠比高三學生來得成熟,他才轉來不久,就聽說有女生為了爭奪他的注意力分了派系。
以他的年紀,確實擁有著令人不可忽視的魅力,然而對她來說,只是學生,依然只是半大不小的小孩而已。
「時同學,如果你很忙,我可以自己攔車回去。」
「等一下。」
回頭,等著下文,但是時耘樵卻上前扯住她,「妳為什麼喜歡那種人?我哪一點比他差?」
「我沒喜歡誰,也沒有拿你和誰比較,你是我的學生,我很高興你對我這個老師這麼喜愛,但是只能是學生對老師尊敬的愛。」
「妳以為我是小學生啊?!」時耘樵氣憤的跳腳。
從來沒有人面對他的注視還可以這麼冷靜的說教,余璃是頭一個,而他絕對不可能讓她繼續這樣冷淡的像一座冰山。
「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妳這座冰溶化。」
勇氣可佳,應該替他鼓鼓掌,「如果你用這種氣魄去追求其他和你同年的女孩,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找到合適的對象。」
她絕口不提自己,也拒絕把自己和他扯在一起。
不只是因為她是老師,也不只是因為她心中有人,重要的是他的後援隊的女成員一個比一個兇惡,搞不好還會被蓋布袋狠打一頓。
「我會當作是你在說笑話,這個話題就不要再說了。」
時耘樵氣炸了,掏著心告白還被當成小孩對待,她溫柔卻帶有距離的笑容更讓他的胸口有股氣往腦門沖。
「妳這女人不要看不起人!」他氣急敗壞的抓住余璃的手腕,激動的說:「我是認真的,我一定會把妳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