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很神,十次裡約有八次,不必他開口吩咐,她就會像現在這樣,主動把他需要的資料送進辦公室。
而除開她經常性故意激怒他,以及挑釁他等等不當行為,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真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樣聰慧絕倫,是個幾近完美的工作搭檔……
完美的工作搭檔?!鐵岡部怔住,繼而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因為她夠聰明,所以,才一直把她留在身邊,還一再委屈自己,忍受她對他的精神虐待。
Shit!他還以為自己真的神經錯亂了,才容忍她到現在。
「這是TJ的合作案資料,我想你應該會用到。」站到辦公桌前,童慧倫遞出檔案資料。
「喂,妳……」他想停戰,然後問她為什麼會知道他需要這份資料。
「岡部先生。」慧倫截斷他的話。
「幹嘛?!」被打斷問話,他口氣不悅。
「如果你真的無聊到想一輩子把我踩在腳底下,然後,想再用幾輩子的時間來奴役我、虐待我、氣死我……」
聽到自己在盛怒之下,脫口而出的恐嚇與威脅,鐵岡部臉色漲紅。
「那都沒有關係,因為我無所謂,可是,你絕對不可以要我一輩子都留在日本。」她表情平靜,口氣再認真不過了。
「咦?」岡部揚眼看她。
都不介意被他踩、被他奴役、被他虐待了,她幹嘛要特別介意被他一輩子留在日本?
「為什麼?」
「因為你不可以那樣做。」
「等等,妳說什麼?」他冷瞇黑眼,「妳說我『不可以』那樣做?」
以他鐵岡部在日本的權勢,向來就只有他不要做、不想做,也不願意做的事,從來就沒有他「不可以」做的事!
「你本來就不可以,也沒有任何權利,可以那樣做。」她重申道。
「我的天,妳這個女人,還真是……」他又火了,「喂!妳到底知不知逼妳現在是站在誰的土地上啊?!」
「當然知道,我站的是日本土地……」
「錯!妳現在站的是我鐵岡部的土地,是我鐵岡部的地盤!」他吼聲糾正,「妳最好給我搞清楚一點!」
「是,我現在是站在你的地盤上。」童慧倫不甘回道。
「知道就好,哼。」緩下微燃的火焰,瞪她一眼,岡部傾身自桌角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
「知道又怎樣?我想你應該沒忘記,我是鐵世集團的職員,目前只是調來日本協助你而已,等你找到合意的秘書,我馬上就可以離開日本。」
「離開日本?」抽一口煙,他嗤聲一笑,「笑死人了,想離開,妳隨時部可以走,別一副我拿繩子綁住妳的樣子。」
「岡部先生,你--」她麗顏難看,「你明知道沒經過你的同意,我就不能回台灣,否則,我會被鐵世集團以擅離職守的罪名永久開除……」
然後,她就會永遠找不到工作,就算擺地攤也會常被警察「關照」。
「對,沒錯,我就是知道。」手上握有致勝的籌碼,鐵岡部對她笑得很囂張,也很可惡。
「所以,妳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否則,我就真的讓妳一輩子回不去,一輩子把妳留在日本。」
想到她被鐵世集團的工作契約綁住,不能任意離開日本,岡部是越想越
開心,笑容也越來越大。
然,瞪著他的大笑臉,童慧倫發覺自己首次有動手摑他耳光的衝動。
「你不要太過分了。」緊抿紅唇,她冷冷道。
「妳說我過分?」轉眼,笑容褪去,怒火再起。
「如果你不過分,今天,我根本就不會來日本!」
鐵岡部一聽,額暴青筋。
「靠,是我開口求妳來的嗎?!」砰地一聲,他憤力拍桌站起。
「你--」瞪著突然站起的他,童慧倫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雖然為了回台灣,她經常故意惹他生氣,但是她膽子再大,面對身高一八六公分,體格高壯威猛的他時,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畏懼。
因為,深受日本望族教育熏陶的他,全身上下皆散發出一股狂妄霸氣,就算面帶微笑,看來也氣勢懾人,更遑論此刻他正惡瞠黑眼瞪著她。
可惡的男人!是他害她在先,現在居然還這麼沒風度的對她吼叫?!
不想屈居劣勢,童慧倫鼓起勇氣,麗眸一揚,與他對峙。
「你是沒有求我來日本,但是當你把秘書長派來支援你的秘書,一個個都轟回台灣後,你以為我可以不來『伺候』你嗎?鐵三少。」她冷嘲熱諷。
「妳、妳……有膽子,就再說一次試試!」一聲譏諷的「鐵三少」,氣得鐵岡部又要抓狂。
別人喊他一聲鐵三少,是因為敬他、畏他,但這個女人是為了氣死他!
「說就說,難道我還怕你不成?」豁出一切,童慧倫傲仰麗顏。
對上岡部憤亮的眼,她紅唇一揚,再次與他槓上,以著一種足以氣死他的口氣,啟口呼喊--
「鐵三少,鐵總裁、岡部家的表少爺……」
「妳?!」一再入耳的嘲諷口氣,教鐵岡部憤眼暴瞠,氣得全身發抖。
突然,一陣敲門聲及時傳來,叩叩叩。
兩人同時轉頭,瞪向正推門進入的執行特助田中。
「呃,你……你們……」發覺氣氛不對,田中猶豫著是要閃人,還是留下來看熱鬧。考慮一秒鐘,他嘴一咧,衝著兩人直笑,走向兩人。
「呵,不好意思,請繼續聊,別管我,就當我不存在……」
「聊?哼。」瞥看瞪大眼的田中,童慧倫傲揚麗顏,身一轉,即踩著婀娜步子走往側門,再拋出幾句:「很抱歉,我跟倭寇沒什麼好聊的。」
「倭寇?!」田中聞言倒抽口氣。
一等童慧倫優雅步出視線,他轉身驚愕求證。
「老、老大,童秘書剛剛真的罵你……倭寇?」
「還有你!」鐵岡部嘴角抽搐,氣到想吐血。可惡,居然罵他是倭寇!
「欸,說的也是。」田中笑得尷尬,「看樣子她好像有點討厭我們。」
「只是『好像有點』?你確定嗎?!」他鼻翼僨張,憤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