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穩坐在座位上,保持她一貫優雅的神秘風格。
「怎麼辦?你是殘障嗎?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娘娘腔?雙手細嫩到無法泡肥皂水?!」她一臉無懼的譏笑道。
面對這種自大狂,沙豬主義的狂熱分子,她相當樂於正面迎擊。
「臭三八,你敢這樣跟我說話,媽的,你不怕我打你?」這隻大猩猩仗著他體型大,打算以暴力來嚇唬她。
出版社的老闆和一些工作人員,紛紛上前護駕,就連警衛也走上前來,眾人在雲煙面前,形成一道人牆。
「各位讀者,你們要是有買『男牲』那本書的,可以翻開第四章——彩面狒狒型的男人,我們現在可以當場印證一下。剛剛各位都聽到這位先生的吼叫聲了,像不像為了嚇跑敵人,只敢鬼吼鬼叫,裝腔作勢,不敢直接迎敵的彩面狒狒?」雲煙當場開班授課起來。
於是,只要有買這本書的人,都翻到第四章,想看看眼前這個氣急敗壞,亂蹦亂跳的男人,像不像雲煙書中所說的男人。
一對照之下,絕大多數的人都同意雲煙的看法,也都認為這個男人只敢虛張聲勢,行徑就跟狒狒沒有兩樣。
在場人的恥笑聲,讓這隻大狒狒更為抓狂,他大步衝上前去,先是將一整排的書統統推倒,又將護在雲煙面前的人,一個一個像抓小雞一樣抓開。
「你想幹嘛?」雲煙抬起頭。天啊,這只狒狒還真是高壯。
「我要好好教訓你,看你還敢不敢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如熊掌般的大掌,眼看就要揮向雲煙粉嫩的臉龐。
只是,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力量,讓他的手臂停在半空中,遲遲無法放下來。
大狒狒往旁邊一看,一名跟他差不多高的男子,正以輕鬆自在的模樣,擒住他的手腕,彷彿一點都不費力。
「就是有你們這種動不動就使用暴力的男人,才會讓這位作者的書越賣越好,你這巴掌打下去,我看她的書恐怕又要多賣出五萬本。」陸赫言詞詼諧,神態自若。
他就不信,這回他挺身而出,幫她解圍,她還不知感恩圖報。
「你真的很雞婆,我就是要讓他打。你知道嗎?這巴掌下去,可以喚醒多少女人的意識,這你能瞭解嗎?」雲煙一點也不感激,她早有心理準備,她要用這一巴掌,讓女人永遠醒來,不再依附男人。
聽聽這女人的口氣,無疑就是直接向男人宣戰,她要用一巴掌挑起男人與女人的戰火,可惜呀,碰到他陸赫,她注定要功虧一簣。
他走到大狒狒身邊,低語道:「這位先生,不如我來替你打這巴掌,請相信我,由我幫你處理,絕對比你來處理,還要來得有效率。」
大狒狒看這男人氣宇軒昂、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個狠角色,他相信他有絕對的能耐,能夠替他教訓這女人,幫他好好出一口氣。
「你真的能幫我出口氣?」
「你看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你不會讓她的書賣得更好吧?」他懷疑,為何他打就不行,而他打就行?
「我自有我的辦法,我看起來像比你笨的樣子嗎?」
大拂拂自歎弗如,這點他必須承認,眼前這個男人,可說是人中極品,男人中的男人,世間罕見。
「好,就交給你了,男人的尊嚴,就托付給你了。」
沒想到,兩個男人竟然一見如故,還當場結盟,劇情真可說是急轉直下。
這一幕看在雲煙眼裡,心裡不免犯嘀咕。
這傢伙在搞什麼鬼啊?他真的敢賞她一巴掌嗎?
「雲小姐,你得要三思而後行,你的激將法雖然可以讓你成為女人中的英雄,不過,你也必須付出慘痛代價,你還願意嗎?」
「不過就一巴掌,囉嗦那麼多做什麼?」她的心忐忑不安,看他的眼神,好像這一巴掌,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一巴掌。
「我這一巴掌,可不是簡單的一巴掌,先前,有個男人被我賞過耳光,結果……他左邊牙齒,不多不少,正好掉六顆,臼齒全莎喲哪啦了!」
聽到最後一句,雲煙的意志稍稍動搖了一下。他……說真的還是假的?一巴掌下去,半邊牙齒全報銷?!
天啊,她以為有個男子來鬧場,隨便被甩個耳光,不痛不癢,還可以讓她的書更具說服力,何樂而不為?
誰曉得半途殺出這個男人,看他那樣子,究竟是要幫她,還是要害她?這下,她真的是搞不清楚了……
「考慮好了嗎?女人可是禁不起男人這麼一甩的ㄛ!」
看他囂張的樣子,要是她臨時打退堂鼓,肯定被在場的讀者以為她還是怕男人的,那她書中的理論,就會完全被推翻,到時候,她的書不就成了一堆廢紙,而她不就成了大笑話了嗎?
但,要是接受他那一巴掌,那……她不但可能半邊的牙齒全掉,臉也有可能腫得跟面龜一樣,這皮肉之苦,肯定讓她好幾個月無法正常生活,就連吃東西,也要用另外半邊吃,那多麻煩啊……
糟了,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都是陸赫這臭男人,沒事出來攪局做什麼!
好吧,豁出去了,頂多待在家裡半年不出門,少吃點東西,也可以減減巴……
「來呀,我就讓你打,讓全國的婦女同胞看看,男人是一種多麼凶殘的動物。」
嗆完聲,她開始默禱,並且跟她的牙齒們說聲珍重再見。
「我挺不喜歡像你這種愛挑釁的女人,雲煙小姐,你真把我激怒了!」陸赫磨拳擦掌,手指開始活動。
全場的人屏息以待,他們都想看看,真有男人敢在世貿書展,動手打一個女人?而他們也想看看,一個女人,竟然為了印證書裡的理論,肯大方地獻上她的臉頰,讓男人狠狠甩上一記耳光?
「好,這是你逼我的,可別怪我喔!」他高舉著手,手掌又寬又厚,看得雲煙心驚膽跳。
這股氣勢,看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雲煙活到這麼一把年紀,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